路南来鞍马劳顿,颇为辛苦。汪寿祺道:“王爷,许久不见了。”
江桐也朝着齐郡王行了一礼。
去年齐王被逼迫着向内帑缴纳赃银,府中乏银,就是汪寿祺以及扬州八大盐商慷慨解囊,筹措了一笔银子给齐王。
齐郡王道:“汪老先生在江南的事儿,小王也听说了,这永宁侯的确有些过分,当年皇爷爷南巡的银子他也追缴,实在是不给人活路。”
汪寿祺叹了一口气,道:“都是当初一时糊涂,如今归还宫中,这颗心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这个事儿,无论心头再是愤恨,也不能落得只言片语成了别人的把柄。江桐也在一旁道:“哪些事儿”
都是被整怕了,齐郡王这是天潢贵胄,可以这般说,他们却不能顺着去说,否则还不成了不服气。
陈澄低声说道:“不管如何,这永宁侯实在是太过狠辣,八家盐商被他迫害了一半,更想出了個劳什子的盐法新制,这是要断汪老先生的根啊。”
汪寿祺闻言,只是唉声叹气,心思莫名。
陈澄见得两人面带苦涩,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自觉火候差不多,给许绍真使了个眼色。
许绍真笑了笑道:“汪老先生,江老先生,我家王爷十分敬佩两位老先生的经商之能,还请入书房一叙。
汪寿祺似刚刚回神,与一旁的江桐交换了个眼色,然后随着齐郡王陈澄去往书房
自此,扬州盐商的残余势力正式介入到夺嫡之战上。
宁国府
贾珩返回之时,已是午后未时时分,冬日日光暖融融,照耀在人脸上,周身生出一股祥和静谧之感。
而后宅内厅之中,秦可卿一袭淡黄色衣裙,云髻巍峨,手中拿着簿册以及算盘,正在与尤氏、尤三姐清点着账簿,不远处的尤二姐瞧着热闹。
随着临近过年,贾府中的事务也渐渐多了起来。
秦可卿抬眸看向一旁的尤氏问道:“快过年了,这个月大观园姑娘的月例发了吗”
尤氏道:“这一块儿是薛家妹妹在负责着,说是大爷说,园子中的例项由薛家妹妹发着,宁荣两府那边儿不用再管着,也是锻炼她们姑娘的理财之能。”
尤三姐那张艳丽玉容上见着疑惑,粉唇微启,讶异说道:“薛家妹妹?她哪来的银子?难道是薛家?可也不应该啊。”
少女这几天得了贾珩再次宠爱,眉梢眼角流露的妩媚几乎让尤氏惊心动魄,而那一张平添了几分艳艳动人的脸蛋儿,更是艳冶明媚,频频引得尤二姐的偷瞧。
一颦一笑的风情万种,也就秦可卿能稳稳艳压一头。
尤氏轻笑道:“这哪能是薛家出的?好像是大爷将外面的铺子托付给薛家妹妹还有三丫头,昨个儿说月例的事儿,她还让我给可卿你说呢。”
秦可卿闻言,秀眉凝了凝,媚意流波的美眸噙着一丝笑意,清声道:“这倒是用心良苦了。”
这不让她发着月例,那究竟谁是当家太太?
尤三姐眸光闪了闪,看了一眼那芙蓉玉面的丽人,明眸闪了闪,心头微微一动。
秦可卿嫣然一笑道:“园子是园子的,从宁国府里照常拨付着一份月例给各处院落的姑娘主子,算是对几房姑娘的贴补。”
尤氏闻言,拧眉说道:“可卿,这就是双份月例了?”
显然无法理解秦可卿的操作,纵然贾府如今家大业大,不缺银子,但尤氏过往勤俭持家,也是精打细算惯了,量入为出,没有什么不对。
秦可卿柔美玉容上现出一抹笃定,轻声道:“她们几个姑娘,在府中如是想添置一些东西,或是赏人,手里有着银子也好一些。”
该有的月例是不能少了,否则拿谁的月例听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