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后。
笙歌和纪御霆一起回了鹿家的安宁山。
鹿默鹿骅还没到,盛琇云正在门前来回踱步,似乎是在等他们。
一看到他们下车,盛琇云立刻跑过来,“妹,你可算回来了。”
笙歌注意到她通红的眼眶,平稳着心绪问:“爸爸怎么样了?”
盛琇云摇头,“情况很不好,医生,估计就这最后两天日子了,但还是要等老二回来再看看。”
“好。”
几人快步进入别墅。
鹿绍元的卧室门打开,老人的床前,还坐着一个男人。
笙歌已经七八天没有见到鹿琛了。
这次见他,他整个人变了。
身形消瘦许多,皮肤也比从前粗糙了些,还留着一丢丢胡子,看起来更沧桑成熟了。
三十多岁的年纪,这几天下来,感觉被磋磨得老了十岁。
笙歌不知道他最近经历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你先出去,我想跟爸爸会话,不想看见你。”
她语气冷漠,不带任何情绪,仿佛真的是跟陌生人话。
鹿琛垂着眸,没有话,默默起身离开。
尽管他强撑着,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但笙歌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是敏锐的发现,他的腿走得并不顺畅。
他的膝盖?
想到这,她叫住鹿琛,“这些天,你确定都在祠堂,老老实实跪着读完经书?”
鹿琛身形一顿,张了张嘴,想解释。
可话到嘴边,他又开不了口,最后什么都没,离开了房间。
盛琇云进来,声解释,“妹,他嗓子哑了,已经好几天发不出声,最近,他都是手抄的经书,有时候饭都不吃,一抄就是一整天。”
笙歌静静听着,沉默了很久,始终没什么。
盛琇云将她冷漠的表情看在眼里,只是叹气,“我去门口等老二老三了,你陪爸爸待一会吧。”
“好。”
等她走了,笙歌坐到鹿绍元的床边,拾起他布满皱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着。
“御哥哥,你也出去,我想单独跟爸爸会话。”
纪御霆理解她,点头离开,帮她把卧室的门掩上。
从卧室出来后,纪御霆就去找鹿琛了。
鹿琛扶着栏杆,正在下楼。
在笙歌看不见的地方,他没再掩饰,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也很慢。
祠堂的地砖又冷又硬,有时候一跪就是一整天,膝盖没日没夜的磕在上面,根本受不住,肿得很厉害。
昨天医生刚来看过,以后可能会落下寒腿风湿的毛病。
纪御霆站在楼梯上,安静的观察了一会,发现他仅仅是下一层楼,就走得满头是汗,很是辛苦。
在他深呼吸,准备继续下去一楼的时候,纪御霆从后面扶住他的胳膊。
“你为了赎罪,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选择告诉笙笙?”
鹿琛回头,两人目光对上。
告诉她有用吗?
自己从看护到大的妹妹,他太清楚她的脾气。
哪怕他病得起不来,只要事情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她都会觉得是苦肉计,只会适得其反。
他收回目光,松开纪御霆的手,继续下楼。
纪御霆没拦着,只是冷不丁的:“你现在做的这些,笙笙不是亲眼看到,哪怕看到,她也不信。”
“虽然很多事,都是鹿雅歌做的,但鹿琛你,才是整件事伤她最深的人,你欠她的,是真诚的道歉,但你根本就不懂该怎么道歉。”
鹿琛听着,沉默的继续下楼。
纪御霆盯着他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左手削水果割到的伤口,隐隐泛痛。
他这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