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祈向自己被她拉住的袖子,又向她的眼底。
她的眼底一片漆黑,像是一点儿光都没有。
他皱了一下眉,“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水。”
“我不喝水,我不渴。”
但是她的嘴已经干裂到可以见到血丝了。
桑祈想了想,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桑织浑身还是在轻微颤抖,一点儿都不愿意放开他。
门外很快就来了佣人,因为桑织喊人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把其他人也给惊醒了。
桑祈坐在床边,也就跟佣人交代。
“端杯温水来,顺便再拿一颗退烧药。”
桑织的烧还没退,甚至更严重了,也许真就像医生的,她是绷得太紧了。
佣人很快端来了水,又将药放在桑祈的掌心。
他捏住桑织的下巴,将药喂了进去。
桑织张着嘴,没有吞咽。
桑祈只犹豫了几秒,就将指尖伸进她的嘴里,把药抵在她的喉咙最深处。
桑织迫不得已,将这颗药吃了进去。
桑祈又将水杯放在她的面前,掐着她的下巴,将水缓缓送了进去。
她咳嗽了两声,眼底还是一片迷茫。
等她喝了半杯,桑祈才将水杯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睡吧。”
“二哥,你别走。”
她仿佛只会这句话。
桑祈觉得好笑,想着这人还真是喊上瘾了,他是不是她的二哥,还不一定呢。
他的手在她的发丝上面摸了摸,如果这个时候用她的发丝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得出来的结论会不会不一样?
但是到她满脸通红,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又放弃了。
何必趁人之危。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听到她的呼吸声变得很轻,才起身要离开。
他现在身上都是酒味儿,想回自己的房间洗个澡。
但是起身的时候,一股力道拉得他又坐了下来。
桑织着他,眼眶很红,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不是不走么?”
桑祈恍惚觉得自己在哄桑棠岁。
但是很快又否认了,桑棠岁可比这好哄多了。
他没什么耐心,强行把自己的袖子拉了回去。
桑织咬唇,就这么着他,默默地掉眼泪。
桑祈突然就有些生气,想着这人大概是把他认成她的那些备胎了。
生病了,内心深处肯定希望那些贴心的备胎陪在她的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只穿着里面的衬衣,一屁股重新坐下。
“桑织,你最好清楚我是谁。”
桑织到他不走,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哽咽。
“二哥。”
桑祈心脏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
他刚想再点儿什么,桑织却缓缓躺下,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二哥,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桑祈浑身一僵,突然觉得非常难受。
他对桑织一点儿都不好,他是整个桑家最怀疑她身份的人,甚至在前几秒,他还想扯掉她的几根头发丝,再去做一遍亲子鉴定呢。
她为什么会觉得他对她是最好的呢?
还是一个人苦日子过久了,只要尝到一丁点儿的甜,都会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甜的东西。
桑祈从未过过苦日子,这会儿也懒得去深究了,只是沉默的坐着。
房间内突然就变得很安静,桑织的手又心翼翼的伸了过来,摸到了他放在床边的手。
桑祈才从外面回来,手上全是冷意。
但是桑织在发烧,手是热的,像火炉一样。
桑祈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想要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