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感受得到沈少恒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仿佛阴沟里的爬虫黏腻在皮肤上,胃里泛起一股恶心。
他是承恩侯府嫡长子,长房所出,大老爷与大夫人回京赴任的路上,被山匪杀害,只留下尚在襁褓的沈少恒,被沈夫人抱养在身边,很得老夫人宠。
沈夫人也处处纵着他,变得不学无术,斗鸡走狗,宿柳眠花。
府里不少婢女被他糟蹋,全都被沈夫人遮掩下来。
这是沈夫人有意捧杀,毕竟爵位原本是大房继承,因为沈大老爷早亡,才被如今的承恩侯承袭爵位。
如果沈少恒成才,爵位便轮不到沈夫人的儿子继承。
“大哥请自重。”
前世她被关在别院里的时候,听到婆子们碎嘴,提到沈少恒与承恩侯的妾有首尾,最后被沈家从族谱上除名。
沈青檀越过沈少恒,进了院子。
面对沈青檀的无视,沈少恒目光阴郁地盯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曲线玲珑,勾得他心里痒痒的,脚步一转,往后院去了。
沈青檀回头一眼沈少恒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准备进屋。
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红杏走出来:“大姐,方才大爷过来一趟,将老太太气得头昏。老太太吃药歇下了,留话让您不必请安,多陪一陪夫人。”
沈青檀倒也不意外,老夫人最疼的人只有沈少恒,希望他能够继承爵位。对其他的孙辈,一向很淡漠。
可惜沈少恒不争气,很令老夫人失望。
她轻声细语道:“劳烦你代我向祖母问安,我便不打搅祖母安歇。”
罢,回了未出嫁时的闺房,待下人来通传,方才去外院偏厅用饭。
女眷一桌,男眷一桌,中间用屏风隔开。
沈青檀在门口遇见沈夫人,不见魏妈妈跟着。
沈夫人朝她温柔一笑,关切道:“檀儿,你的脸色不大好,没有休息好吗?”
半个字不提魏妈妈。
沈青檀用手背碰一碰脸,面颊微微羞红:“睡多了,反倒难受了。”
“你啊,还像个姑娘。”沈夫人亲昵地挽着沈青檀的手,拉着她一块入席。
沈明珠咬住嘴唇,憋着一股闷气坐在沈夫人左手边。
承恩侯有西个庶出兄弟,个个都外放做官,全都是拖家带口的过去。
席上除了沈夫人、沈青檀与沈明珠,便是承恩侯两个妾室,一个庶女。
沈青檀记得承恩侯有三个妾,新收的那一个只有十八岁,没有来吃饭。
“梅姨娘身子不舒服,免得冲撞你们俩,她便不来了。”沈夫人提了一句,拿着帕子擦干净手:“开饭。”
柳姨娘与胡姨娘站在沈夫人身后,为沈夫人布菜,伺候她用膳。
流月夹着靠近沈青檀的一道菜,放在她面前的碟里。
沈青檀提着筷子,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恒儿怎的没来?”
她的眼睫颤动一下,不紧不慢地吃饭。
面前的菜不合胃口,沈青檀动了几下筷子,便不吃了。
流月端着茶水,准备伺候沈青檀漱口。
“啊——”
突然手臂被撞了一下,茶水淋在她的裙摆上。
沈夫人抬眼望来。
流月面色煞白,扑通跪在地上:“奴婢没有端稳茶杯,惊扰到主子们,请主子们责罚。”
沈夫人放下筷子,拿着柳姨娘递来的帕子擦嘴:“今日是府里姐、姑爷回门的大喜日子,你又是檀儿身边得力的人,免了你的责罚。”
流月感激地磕头:“奴婢谢谢夫人开恩。”
“下次不可再毛手毛脚,当心伤着主子。”沈夫人告诫一句,便摆一摆手:“你下去换衣裳。”
流月向沈青檀,见沈青檀点头,方才恭敬地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