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十点,盛聿的声音听起来很干哑,他:“我真的很开心,你会来找我,一一,我很想你,很想见到你。”
商渺垂下睫毛,“我不想见到你。”
“我知道……”盛聿苦笑,他抬起头,着酒店外的霓虹,“我只是想你了,觉得要告诉你。”
商渺听到他那边的风声,呼吸轻轻一窒,闭上眼晴提醒他,“现在已经很晚了。”
盛聿像没听到似的,执拗的道:“我那些话都是真的,不是醉话,是心里话,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
“还有,我现在在你酒店楼下,一一,我……”
商渺打断他,“如果你不快点回去,齐颂又会以为你失踪了。”
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很大的雷声,天气预报了今天会有雨。
已经入夏,天气确实变化多端。
商渺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声音,“要下雨了,盛聿,别那么幼稚。”
“我没有幼稚。”盛聿的嗓子仿佛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他话都很艰难,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那天,让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我做不到的。”
“一一,我真的做不到……”
“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不要赶我走,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盛聿的声音听着没了往日的清朗冷冽,反而很沙哑和虚弱,他下午醒过来以后,从齐颂那里知道商渺已经走了,就过来这边了。
他发疯似的想见商渺,那些被刻意压制在心里的情感,都以另一种汹涌澎湃的方式,从他身上的各处地方冒出来。
盛聿一直以为自己自持力很强,从的生活环境一直让他觉得,他没有喜欢的能力。
他也不期待这样的情感,他着何穗和盛沧海的生活,就觉得已经足够糟糕透顶了。
他一直觉得情虚无又荒唐,远远不如可以握在手里的东西重要,所以他向来重利益。
商渺的出现是个意外,至少盛聿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商渺和他很像。
一样的会忍,一样的会装。
他那会只是想,她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装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耐心的制造了一场相遇,一场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相遇。
而这场有所图谋的相遇,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很像,他们契合,他们美好的盛聿都差点以为,他终于有一次得到了命运的馈赠。
直到他见商渺和孙晋,直到盛沧海将那些东西甩到他面前。
他才猝然清醒过来,他这种自私自利又极度自我的人,本来就没有资格谈。
盛聿纠结拧巴,他一边厌恶自己,一边强迫自己要远离商渺。
他觉得她像毒药,他是不该碰的。
可是毒药的外层都很甜,商渺也是。
他按耐不住自己的渴望,一个习惯黑暗的人,突然见到阳光,便再也不会舍得回到那种乌黑的地方去了。
所以他又想着,要是商渺能有点眼力见,自己离开就好了——
要是她能瞒住他就好了。
要是她还是能留下就好了……
那些刻薄恶毒的话,在盛聿强忍着对自己的厌恶和痛恨出口时,都会成为一把反向的刀子扎在自己心口里,周而复始,最后将那处地方折腾的血肉模糊千疮百孔,直到最后再没有一处好地方。
盛聿比商渺更厌恶那样的自己。
尤其在他见商渺一次比一次绝望沉默的眼神时。
可是能怎么办,他就像一个蜗牛,只能用逃避的方式来躲避商渺,可是他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像个神经病一样。
而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终于让那个本来还耐心陪着他的人给折腾走了,于是他终于舍得从他的壳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