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娇娇瞪大眼睛,问道:“不是瑞雪兆丰年,冬天下雪是好事么,怎么···”
“什么事都有个限度。”
客栈张老板叹了一口气,:“光是这一场雪就已经连着下了半个月,城外每天都有冻死的人被发现,别丰年了,地里现在什么庄稼能长得了?全冻死了。”
“冬天下雪是瑞年丰兆不错,可要是连绵大雪不断,那就不是瑞雪,是雪灾、灾雪。”
张老板的话,让李辰眉头猛地一皱。
旁人遇到这么大的雪,顶多抱怨天寒地冻日子不好过,路难行。
可放在李辰的身上,他就必须考虑大雪会不会形成真正的雪灾,一旦形成雪灾,那将会是覆盖面积极广的一场大型灾难。
这灾难,可丝毫不比旱灾、水灾来得轻。
“老丈有多少田?”李辰开口问道。
老刘头抬眼朝着李辰一,他并无什么见识,只觉得眼前的年轻公子哥衣着不凡,光是那件不知道什么动物皮毛制成的大氅就价值连城,面对贵气逼人的李辰,他态度拘谨地回答道:“老朽我有两亩三分地。”
李辰了然点头。
能拥有两亩多地,也算不差了。
“地里的收成,都如同这红薯一般?”李辰又问。
老刘头苦涩道:“都是一样,我这还算好一些的,是这场雪之前抢收起来的,那时候还没完全成熟,许多人都舍不得收,可哪知道一夜大雪,全都被冰冻了,想要抢收都来不及,别人家的都烂在了地里,我好歹还抢了一些出来。”
“可这些发芽发黑了,也不能吃了。”李辰道。
老刘头闻言,声音更见哽咽,道:“那如何?种田人只能靠这些活下去了不是?”
李辰着喝完了粥,稍微足了一些精气神,此时正怯生生地拉着老刘头裤腿躲在一旁的孩子,脑袋大,身躯干瘦,四肢如柴,这是明显的营养不良症状。
“附近百姓,都如这般么?”李辰再问。
这次回答的是张掌柜。
“都差不多,还有更惨的,家里揭不开锅就只好抵押田产、祖产,抵押完了,就只能去乞讨要饭。”
在这一问一答的流程中,李辰的眉头越发紧锁。
他仿佛到了一场巨大的雪灾所制造的灾难,正在整个大秦帝国的北方蔓延。
“官府没管吗?”李辰问。
“管,怎么不管。”
老刘头的回答让李辰稍感安慰,只是这份安慰还未完全升起,就听老刘头继续:“我们农民第一次种植红薯,并没有什么经验,只知道它不耐寒,但到底多不耐寒,也不清楚,可官府的人门儿清,他们早就知道今天这大雪会导致红薯全部烂在地里,于是早早地就收了粮税,是朝廷在打仗,国库都打空了,今天的收成要早点收上去。”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好多人都是去员外、地主那借的粮,现在地里的粮食全部被冻坏了,收不起来了,官府却半点损失都没有···而我们老百姓,颗粒无收不,还要想办法还之前借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