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夫人,是个公子呢!”
赵瑾叫武燕给周念慈把过脉,确认无碍后,这才走到床头坐下。
“母亲……”周念慈累得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赵瑾忙道:“母子均安,无事了,你快睡吧,一切有我。”
闻言,周念慈心下一定,都来不及应声就沉沉睡去。
这时稳婆将被襁褓包好的孩子抱到她跟前来,笑着轻声开口:“恭喜夫人,公子声音洪亮,身子健壮,足有六斤八两呢!”
赵瑾脸上也浮起笑意,心地接过襁褓。
一个脸色微红的团子正闭着眼睛睡得正香,五官暂时瞧不出更像谁,不过可以预见必定是个漂亮的。
她叫惜夏给了封赏,又抱了一会儿孩子,这才轻轻放下他,转身出门。
“母亲——”裴羡笑盈盈迎上前来,“我在外头都听见了,侄儿嗓门可洪亮得很呢!”
“是个极健康的孩子。”赵瑾也眉眼生笑,随即转头对惜夏道,“去通知周府和赵府,还有皇后娘娘、咱们有姻亲来往的府邸,务必都要通知到位。”
惜夏声音轻快地应下。
裴羡此时也对身边丫鬟交代着给府中下人包红封的事,人人都是一脸喜色。
“对了。”裴羡想起什么,问赵瑾,“如今外头都在传八皇子罔顾军情,气得二嫂提前发动,如今可要再瞒上些许时候再报喜?”
“不必了。”赵瑾摇头,“流言已经飞得够足了。”便是不再添些什么,八皇子也蹦跶不起来了。
“是。”裴羡点了点头。
随着侯府下人四处报喜,周念慈平安生产的消息也很快就传了出去。
而比这消息传的更快的,却是周六姑娘给八皇子府门口泼了一盆黑狗血的事。
满京都知道周念慈是被八皇子和琳娜气的提前发动,连周太傅这样素来从不徇私的正直性子都没忍住在朝堂上对八皇子破口大骂,那素来对周念慈这个姐姐无比敬重和喜欢的周六姑娘心情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她不愧是周太傅教养出来的,泼了黑狗血后,对着八皇子府府卫一脸正气凛然地开口:“钦天监测言八殿下命带不详,恐克了帝后高热不醒,臣女身为大齐子民,仰承帝后恩泽,不忍他二人被克得身体欠安,故今日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宁担冒犯皇族之罪,也要持黑狗血破灾,为我大齐帝后祈福积德!”
这番话得占据大义高点又极是漂亮,八皇子府的府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得到消息的黛莎很快就赶到了。
看着一片狼藉,还大颗大颗滴着黑狗血的大门,她脸色一片阴沉,手腕上的鞭子被她拽得极紧,仿佛下一瞬就要挥出来一样。
“周六姑娘可还知尊卑上下?”
“臣女自然知晓,今日此举是臣女莽撞冲动之故,臣女却并不后悔,若能叫帝后二人体健常安,臣女愿受一切责罚!”
她得大义凛然,仿佛能从挺直的背脊中窥见其傲骨脊梁。
不少人被她言语和气势震住,竟油然而生一股名为敬佩的情绪。
黛莎脸色却气得铁青,若非管家在她身后不断低声劝阻,只怕她顷刻间就能挥鞭子将周六姑娘抽上一顿。
“八皇子妃不必担心臣女逃罪,对皇族不敬是何罪名臣女清楚,稍后也自会入宫请罪!”
见黛莎久久没有动作,周六姑娘眼中遗憾一闪而过。
她客气一行礼,便转身离开。
马夫显然是得了嘱咐,马车径直便往皇宫方向驶去。
马车上,丫鬟后怕地抚了抚周六姑娘的背:“真是吓死奴婢了,方才瞧着八皇子妃的脸色,仿佛立时便要挥鞭子,还好没有伤着姑娘。”
周六姑娘却叹了一口气:“这算什么喜呢。”
丫鬟没听懂,不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