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将热茶送上来,刘氏亲自为他奉到眼前,“世子爷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儿来?”
赵长渡漫不经心的将茶盏接过,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揭开青瓷的茶盖,拂去上头白色的茶沫,低眸喝了一口。
顾樱心底忐忑,心觑着男人如画的眉眼,生怕他一个不悦发怒牵连整个顾家。
赵长渡语气不慢不紧,气势冷酷,极其强大,“俪王弓弓弦被断,既然是府中下人造成的,顾夫人以为,是不是该给侯爷一个交代?”
苏桓风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哎呀,他就是个代送的……咳咳。
“什么?”一听俪王弓被损坏,刘氏大惊失色,怒瞪着跪在底下的清风明月二人,指着她们的鼻子怒骂,“俪王弓也配你们几个下贱蹄子去碰的?!今日这事,莫是世子爷和侯爷会发怒,便是我也绝不会轻饶了你这蹄子!”
清风又惊又怕,脸色灰白的跪在原地,脑子里已经吓得麻木了,半个争辩的字句都不出来……
明月幸灾乐祸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清风平日里懂事,怎么就这么糊涂!”刘氏着清风那浑身发抖的模样,是又气又恨,恨不得将这蠢货立刻赶出去才好。
她派她去暮雪斋是为了当耳作目,盯着顾樱,必要时候让顾樱不声不响的去死,不是让她还没待上一个月就被人弄走!
这愚蠢的贱人!简直不堪大用!
顾樱见赵长渡这话好似没有怪罪她的意思,立马站出来抓住这次机会,故意作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清风办事踏实,我也以为她是个稳重的丫头,这才让她替我打理暮雪斋,帮我好俪王弓,可没想到她竟做出这种事儿来……伯母,清风和明月都是你专门送给我的丫头,就这么发落了,怕是伤了伯母的心……可若不发落她,又无法对世子和侯爷交代,阿樱实在有些为难……”
这话无疑是将刘氏架到了火堆上炙烤。
她私心里不想让清风走,可当着赵长渡与苏桓风的面儿,她也只能忍痛道,“既然如此,回头就找个牙婆,将清风发卖出去!”
顾樱微微红着眼睛,“侯爷送来的东西这般多……日后阿樱是再也不敢随便让人碰了……此事是阿樱管教不当,日后定会心约束下人。”
赵长渡幽幽开口,“怎么,顾二姑娘在府里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
顾樱微愣,刘氏也怔住了。
赵长渡冷笑一声,“俪王弓乃是神弓,价值连城,堪称国宝。顾二姑娘心慈手软,既不会管教下人,那本世子少不得要插手一二了。”
刘氏扯开嘴角,谄媚道,“这……世子爷终究只是个外男,我伯府的事……”
赵长渡居高临下,语气平淡,“这是俪王弓的事,不是你伯府的事。”
“……”刘氏感觉一股凉意从后背脊梁里渗了出来,一时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赵长渡睨她一眼,心知后宅女子们的勾心斗角之道,只怕这清风明月两个丫头都是这恶毒的大伯母刘氏故意塞给顾樱,顾樱不得已才设了今日一局,想将两人都赶走。
于是目光沉冷的着底下众人,继续道,“我自从军,又长在镇国公府老国公的棍棒之下,向来以军法立规矩,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只要犯了错,绝不手软。家宅庞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俪王弓弦已断,所有碰过俪王弓的人,除了顾二姑娘,皆杖责二十大板,主谋清风发卖出府,从犯明月一同发卖,不许再留在府中,以防日后再对俪王弓下手,至于胭脂,在她是被人陷害的份上,可以暂时免去责罚,听由顾二姑娘发落。”
他脸色沉静,语气淡得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到惧怕。
清风已经认了命,明月却是震惊的抬起头,“世子爷饶命!奴婢没有碰过俪王弓,奴婢只是一时被清风姐姐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