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斩钉截铁道,“当然可以了!”
顾樱想了想道,“那人名叫沈暮年,如今应是个年纪差不多四十多的乞丐,流落在汴京近郊,舅母暗地里替我找一找他,将他带到叶府藏起来,再对外放出话去,御史府欲替阿宁找个拳脚师父,名声大,功夫一般便可。”
秦氏也不多问,顾樱让她做什么,她便去做。
当日回去之后便着人去找人,又急急吼吼的找人把清和园上上下下打理出来。
叶灼华拿着“顺便路过”清和园,伸长脖子往里。
“这是干什么呢?闹闹哄哄的。”
秦氏将他推开,嫌弃道,“你别在这儿耽误事儿,没我正在给阿宁收拾院子吗。”
叶灼华眉头一皱,“阿宁?”
“是啊!阿宁马上就要来住了!怎么样,高兴吗?”
“夫人,你没做白日梦吧?”
“去你的!糟老头子!”
叶灼华也不下去了,在廊下寻了个藤椅坐下,见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忙碌,向来淡定自若的叶大御史急得几度起身,“夫人,阿宁当真要来?何时来?他自己要来?还是阿樱一块儿来?”
秦氏白了他一眼,“叶大御史,用用您的脑瓜子好好想想,阿樱乃世子的妻子,又怀了身孕,怎么可能会来住咱们清和园,自然只有阿宁来。”
叶灼华脸上一喜,“那我现在去把我的架子搬过来,给阿宁备上。”
秦氏气不打一处来,“有你这般做舅舅的?外甥是来住的,不是来读你那些破的,人家还是个孩子呢,宠着让他吃喝玩乐便好,不许把你的破搬来,晦气。”
“我那怎么叫破了?那都是父亲传下来的,还有他娘亲读过的!再,你把你寨子里的刀斧都放在这院儿里,又有那个做舅母的是你这样的?”
“去你的吧!”
回答叶灼华的,是秦氏当年出嫁时从山寨里带来的大砍刀。
叶灼华摸了摸头顶差点儿被削去的乌发,“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秦氏轻哼一声,转身又进院子里忙去了。
忙完后,夫妻两个因为太高兴,还喝了酒,回了房进行了多次深入交流。
……
顾樱放下心头一件大事儿,回万里轩跟顾宁了这件事。
顾宁没不好,只是很平静的她一眼,“你会来我吗?”
“当然会。”
“好。”
少年不话,安安静静的坐在木头做成的轮椅上翻四五经。
他这情绪不外露的样子像是学了世子。
顾樱弯下腰,揉了揉他的脑袋瓜,想逗逗他,让他显出少年人该有的模样来,但顾宁也只是侧过脸,目光平和温静的着她。
顾樱手指微僵,这时才明白,要想弟弟的性子再开朗起来怕是不太容易。
她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上辈子弟弟死在她出嫁的那个冬日里,就那般悄无声息的被白雪埋葬,如今他能活下来,平平安安的长大,她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你先吧,我让人给你做好吃的来。”
“嗯。”
顾樱走后,顾宁盯着姐姐的背影,攥紧的五指缓缓松开。
他想,去舅舅家也没什么不好的。
舅舅家,总不会有人不起他这个瘸子。
……
忙完一切,金乌西沉,一切喧嚣皆归于黑暗。
顾樱让胭脂去前院儿的垂花门等着,世子回来了没有。
今日朝上陛下会论功行赏,世子越阳一行赈灾有功,怕是会应酬之后才回府,表哥不应酬,所以才称病没去,世子是头功,陛下点了名要见的,所以才推脱不得。
周炎此次应该也被升了官儿,不知阿姒的婚事,与家中人了没。
在越阳时,阿姒便将怀孕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