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打卡下班时,粟息又在后门的窄巷子中碰上隔壁厨师大哥。对方与他一道从巷子里走出来,要在街边的路灯下分道扬镳时,厨师大哥好似想起什么来一般,又回身叫住他,在上衣口袋中掏了半片刻,掏出两张电影院的免票券来。
厨师大哥借着头顶的灯光眯眼瞧一眼票面上的字,抓过粟息的手将两张票塞入他手中,“前两天店里老板给员工发的福利。只可惜我这种一大把年纪的人,如今也不兴专门跑去电影院电影这套。两张票放在我这里也是过期浪费,还是送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和朋友一起去吧。”
他完就走,并未给粟息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以至于粟息也没来得及出口,其实他大概也有好几年,没有去电影院过电影了。
仍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去时,却见厨师大哥在视线中已经越走越远。粟息迟疑一秒,最后还是将两张票收在了口袋中。回到家中以后,他将两张票放在钟情的床头,给钟情发微信消息,本是想要将两张票送给钟情。
钟情却是满腔的苦水倒也倒不尽,道是他晚上忙着上班,白天又忙着蒙头补觉,哪里有时间去电影。顺带在最后不忘提醒一句,叫粟息不要忘了票上的有效期限,别是到时候过了期限,票就作废了。
粟息拿起票来一眼,注意到票上的有效期限只在本周以内。他思考一秒,转而便想起来这个月才刚刚开始,他的假期还没有用掉。他仔细想了想,心中似乎对电影这样突如其来的消遣娱乐并不怎么排斥。
只是想及厨师大哥话中的“朋友”二字时,他心中却未掀起太大波澜来。想来想去,如今他在这座城市中认识的朋友,除去朝夕相处于同一屋檐下的钟情以外,他的朋友大概也就只有杨集了。
然而杨集最近忙于工作和追人,多半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以及闲情逸致与他去电影。比起和他去电影,对方大概更加愿意和沈清漪去。
虽然找不到能够同去的零一人,电影的念头却出于他一时的心血来潮,就此在心中留下淡淡的烙印。
第二天上班时,粟息找负责排班的人在周末里调出一天的假。对方面色稍有意外地打道:“难得你调休这么积极的时候,以往多数时候都是假期叠到月底,我还要担心你的调休过期作废,特意来提醒你。”
粟息闻言笑了笑,并未多。
调休那天并未想过要去天气预报,哪里料到整整一周内前五天都是晴朗无云的天气,偏偏到了周六这天,手机上反倒跳出大雨的预警提示消息来。
早晨起来时天边乌云沉沉,一朵一朵地叠在一起,厚厚的晨雾笼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初冬里的空气又闷又凉。粟息将秋天盖的被子换下来,从壁柜中抱出冬天盖的厚棉被。
临近午后大雨也一直没能落下来,天空中翻涌滚动的乌云却隐约有逼近坠落之势。粟息换上加厚的深色毛衣,出门前带上了立在门后角落中盛灰多日的黑色雨伞。
电影院的位置在火锅店附近的步行街商场中,离粟息住的地方并不远。他仍旧是照着以往的上班路线,从出租房附近的巷子中穿行过去。走到半路时,瓢泼大雨毫无预兆地临头而至,粟息在雨中撑起伞来。
雨雾中街道中央有车缓缓驶出等候红灯跳绿的队伍,在离他不远的路边停靠下来。未带伞的行人低咒一声,双手遮在额顶,脚步匆忙地从他身侧跑过,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一脚蹬在污泥水洼中。
水坑中的污水溅在粟息的鞋面上,粟息垂眸望一眼,撑伞走向街边店的屋檐下,将雨伞收好倚放店外的墙边,从口袋中拿出纸巾,弯腰将鞋面上的污泥擦去。
正对他而坐的店老板从收银台后绕出来,停在他面前殷切询问:“你的伞能不能借我用一用?我儿子来给我送饭,没带伞被堵在街对面了。我过去接一下他。”
粟息将墙边的伞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