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的猜测果然没错。
半夜的时候,流民聚集地的不远处,还真就发生了一场骚乱。
为了抢到赖以生存的水和食物,这些人往往会做出更为残忍的举动!毕竟,这些能够背井离乡活着逃到京城的流民,中途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是很多人都难以想象的。
不过这场骚乱虽然发生得突然,但是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闻讯而来的兵士给过来制止了。
可也仅仅只是制止而已,那些受害人家被抢走的水和食物,兵士们却并没有帮着追回。所以这从某种角度来,不仅没有制止住那些开始滋生蔓延的恶行,反倒是助纣为虐了。
第二天,第三天……这种抢劫别人家水和食物的行为,也越来越明目张胆嚣张跋扈了。
眼见这种行为越发蔓延成风,像罗婶子一家这样有几个男丁的家庭,也开始纷纷找相熟的人家集合起来抱团,要么一起去抢别人家的食物,要么就是一起固守,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还有那些越来越匮乏的食物和水。
眼看这场互抢风波愈演愈烈,最先坐不住的反而是那些跟随在裴乾身边,负责护送这批流民去北境的官吏。
沿途路程太长,有人员损耗很正常;可是如果损耗过多,那他们可也是要吃挂落的。
“世子爷,这两天算起来,已经死伤了四十多个流民了!
若是再不加制止,怕是局面咱们就快要控制不住了呀!”
为首的官吏凑到端坐在帐篷内的裴乾面前,胡子一大把的人这会儿也急得快要哭出声了。
之前路上已经处决了一批,加上中途病故的几个,再算算现在一起死伤都超过百人了!
这回头再损耗下去,他们这些人要怎么交差?!
“吴大人,你急什么!”裴乾把玩着手里一把刀柄华贵无比的匕首,听着这位吴大人苦苦哀求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开口道:“我问你,你觉得咱们这次押送的这批人里,最危险,最难管束的是什么人?!”
“自然是那些要发配去边关的重犯。”吴大人稍稍思考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答道。
“错!那些是重犯,可是其中许多都是犯官家眷!罪名虽重,可之前大多都是养尊处优富贵窝里长大的主儿!你让他们跪下来磕头容易,可要他们站起来反抗,那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裴乾拔出匕首,凌冽的刀锋映衬着他嘴角诡谲的笑意,让旁边的吴大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最危险的人,其实就藏在这批流民之中!
京郊四郡逢大旱,又有蝗虫过境,据很多庄子最后都无一人幸免,全都活活饿死在家中了!你,能够平安逃到京城来的这些人,路上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裴乾看着吴大人,满意的看到他冷汗滚滚,才成竹在胸的轻笑:“这些人,是一定要挖出来除掉的!
咱们要运往北境垦荒的,得是一群羊!哪怕人员少一些,可至少好管束;可若是你将这群狼送去了北境边关,后续万一闹腾出个什么边匪祸害出来,吴大人你要领的可就不是一顿排头,闹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完了这些,裴乾也没有再多在帐篷里久留,而是缓步出了帐篷,对守在门口的千鹤开口问道:“那两个人,你盯得如何了?!”
“回世子,他们和旁边几家相熟的人户凑在了一起共同进退。只要旁人不来寻他们的麻烦,他们倒也不主动惹事儿,可若是主动过来寻衅,他们下手也是半点儿不含糊。
这些流民还真是如世子您所,没有一个是省油的!”
听到主子询问,千鹤忙垂首回话,半点儿没有含糊。
“再有两天,差不多就要从这片沙洲之地穿出去了!你和底下的人盯着些,那里主动寻衅闹事的,回头一个都别给我放过!”
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