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
顾修明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候着。
没过多久,孟瑾瑶与顾景熙过来时,便到一个月没见的他正端坐着。
孟瑾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时隔一个月没见,这个便宜儿子仿佛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沉稳了些,少了一股愚蠢的气息。
顾修明到他们来了,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他们行礼:“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
见状,孟瑾瑶又打量了他一眼,似乎真的沉稳了不少。
顾景熙淡声:“不必多礼,坐下话吧。”
他言罢,便与孟瑾瑶到主上位一左一右坐下。
顾修明拿起自己先前放在茶几上的那厚厚一沓写满字的纸张,然后移步上前,将那一沓纸递给顾景熙,道:“父亲,这是儿子在青玉轩反省期间抄写的《孝经》,已抄一百遍,请您过目。”
顾景熙接过那一沓纸,听到他的话后,脸色一顿,反问:“为父记得是让你抄五十遍。”
顾修明一脸歉意,又懊悔不已,回道:“父亲,儿子觉得抄五十遍,不足以让自己心安,儿子冲撞了二舅舅,还污蔑母亲清誉,实乃不孝,经过深刻反省后,悔不当初,所以多抄了五十遍,以表对二舅舅以及母亲的歉意。”
他着,转眼向孟瑾瑶,扑通跪下,诚恳道歉:“母亲,儿子不孝,儿子冲撞二舅舅,也不该屡次对您不敬,更不该污蔑您的清誉。这些天儿子每每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羞愧难当,觉得自己枉为人子,此后儿子会洗心革面做人,日后定会好生孝敬母亲,还请母亲原谅不孝子修明。”
言罢,顾修明还对孟瑾瑶磕了三个头,磕最后一个的时候,额头贴着地板没起来,似乎是等孟瑾瑶表态,若孟瑾瑶不原谅他,他就不起来。
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悔悟以及道歉,让孟瑾瑶震惊不已,有些措手不及,明明一个月前还是个逆子,现在却诚恳认错并改过自新?
难不成,顾修明是真的浪子回头了,懂事了?
不可能吧,顾修明那么恨她,恨不得她死,怎么可能会忽然间变化那么大,还跟她道歉,跟她表孝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不能怪她多想,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是因为变化太大了,若顾修明真的认真反省变好了,那么在逃婚被抓回来时,被重罚一顿,又禁足在祠堂思过并抄家规百遍的时候,就应该反省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不仅是孟瑾瑶,就连向来淡定从容的顾景熙也被他这番操作给整懵了,诧异地着跪在地上,额头仍贴着地的儿子,这副诚心悔过的样子,着实让人动容,但就是有点突然。
没有听到他们夫妻回话,顾修明又磕了三个头,情真意切道:“母亲,儿子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原谅儿子这回,儿子保证,绝无下次了。”
晚辈诚心认错,做长辈的若是不表态,那就是得理不饶人了。
是以,孟瑾瑶就算再如何心有疑惑,此时也表了态,端着慈母的姿态,语气温和慈:“儿啊,地上凉,你也别跪着了,先起来话。”
顾修明跪着,岿然不动:“母亲,儿子有罪,您若是不原谅儿子,儿子就此长跪不起。”
孟瑾瑶听后愕然,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无论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陪着他演,端着温柔慈的笑容,温声:“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既然你已知错,母亲就原谅你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你快起来。”
“儿子多谢母亲原谅,以前是儿子的不是,此后定不会再犯,会好生孝顺父亲和母亲的。”顾修明得情真意切,就差流两行清泪了,完又朝孟瑾瑶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孟瑾瑶到他红了的额头,心里暗道一句:对自己还挺狠的,磕得那么用力,都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