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胆。”
上官述沉着声音,细过去。如部下所言,此时在坡下,有一随行的士卒,取了手炉站在一边。而羊倌捧着一本卷,便这么堂而皇之地了起来。
着的时候,约莫到了动情处,还手舞足蹈地大笑起来。
“将军,容我带人去探!”上官述身边,一个侠儿裨将,咬了咬牙。
上官述不言。
只可惜,等那裨将带着数百人,再度前冲的时候,便在这时,那北渝羊倌的身后,忽然之间,响起了两声重重的通鼓音。
伴随着的,还有角号声的乍起。
“不好,真是埋伏!”
出军的裨将,惊得无以复加。迅速勒住了马,带人往后退去。
远远着,上官述的一张脸庞,迅速陷入了沉默中。他何尝不想绕过,但此时绕过,等同于将后背露了出来。
这位羊倌,似是早穿了一切。
……
大风里,老态龙钟的羊倌,缓缓收起了卷。拄着拐杖起身,抬起目光,着前方的万千蜀军。
在他的身边,三个随行的护卫,皆是一脸的拜服。
认真加起来,不过六人的阵仗,却惊得万人蜀卒,不敢往前。不管怎么想,都是一件极为舒服的事情。
羊倌抬起眼睛,出神地着前方。蜀人不进,不过是短时间的事情。待时间一长,这场布局,会被慢慢发现。到那时,他便要死在此地了。
吁出一口气,荀平子笑了起来。
他的人生啊,好像陷入了一场古怪。年轻时文气冲天,名头响彻整个内城,却偏偏朝堂昏暗,郁郁不得志。中年时,好不容易上了朝堂,做了朝臣,却又因为和亲之事,被点名作为使臣,去了柔然草原。
这一去,二三十年的牧羊岁月,便如弹指一挥,匆匆而过。
他想起了死去的弟弟,被称为天下师的荀阳子。但实际上,天下师扬名天下的八道文卷,有六道都是他所写的。
荀平子垂下头,目光有些微动。
白驹过隙的人生,他仿如乘了一架快车,快到连风景都记不清了。唯有在草原之前,自家主公骑着马,扛着梨花枪的霸王身影,越来越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