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神神鬼鬼,便得深夜才好处置。
阿宝拿出耐心,安抚了楚舞。
谁知,这边厢,楚舞刚命武婢回栖舞院收拾了包袱。
那边厢,宣王妃竟也想跟着阿宝回楼船。
“江侧妃和时兮姑娘的过招,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宣王妃捻着佛珠:“我还是,避避风头,图个清静。”
话已至此,阿宝亦不忍心拒绝。
于是乎,进平越王府时,只有阿宝和自家皇叔两人。
踏出平越王府,反倒像极了携家带口。
半个时辰后,回到大福楼船。
被狂风暴雨笼罩了两日的楼船,满地狼藉已被规整干净。
水师兵士们继续严阵以待,有条不紊地巡逻。
而阿宝陪着宣王妃四处逛逛。
经过二楼船舱的绣室,宣王妃好奇停下脚步。
“早些时候便听楚舞提过,大福楼船有一间绣室,里头各色绫罗绸缎齐备,还有许多布行里没有的漂亮裙裳。”
“不曾想,倒是真漂亮。”
着,宣王妃含笑的眸底,泄露了些许怀念。
见状,虽不知缘由,阿宝却有心安慰:“不如我为施姨母量身裁制一身新裙裳?”
宣王妃惊喜:“那倒是极好的。”
虽然怀疑阿宝和轩辕凤燃的关系不对劲,但屋及乌。
在眼里的亲近,令宣王妃默认了阿宝是自己人。
“起来,我年少时,也曾想过当一位名满天下的绣娘呢。”宣王妃笑着起了闺少女的心思:“当时为了开一家布行,同家中的父母亲和两位兄长,狠狠闹了一番呢。”
闻言,阿宝暗暗诧异。
她还记得趴在菡萏院屋顶,初次见到的宣王妃。
端庄温婉,如那佛龛里的泥塑菩萨像。
但少女时,宣王妃却想卖漂亮裙裳。
蓦地,宣王妃雀跃提议:“作为回礼,我也替你裁制一身新裙裳?到时候,咱俩打扮漂亮,穿新裙逛街?”
此番好意,意味着拉近了和宣王妃距离。
并未犹豫,阿宝便欣然应允。
突然,红袖火急火燎跑来,“殿下!三楼那位!他!!”
阿宝瞬间把心提到嗓子眼,匆忙起身直奔了三楼。
身后,宣王妃若有所思。
早听过公主的红单大选,热闹非凡。
此番楚越之行,更是跟着来了好几位侧君侍奉在侧。
向视为子侄的黑袍王爷,宣王妃担忧道:“三楼那位是?”
“……”轩辕凤燃避而不答。
直奔三楼船舱二号客房,阿宝忧心忡忡推门而入。
床榻里,孟观镜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幸好,赵川策半步未退,先是用白布条将孟观镜捆在了床榻,再是用棉布堵住嘴,最后按照阿宝的嘱咐,熏燃了艾香。
匆忙中,阿宝打开绣袋,稳住心神,找准穴位下针,
待轩辕凤燃的脚步声靠近,紧张得浑身是汗的她,总算令崩溃的孟观镜稍微平静了下来。
一回头,她朝自家皇叔伸出手。
便被黑袍皇叔抱了个满怀。
“不怪你。”
皇叔的安慰很温柔,但阿宝却依然自责。
“但孟观镜昏睡不醒,便是从我施针开始。”
七月十那晚,孟观镜深陷昏睡,情况变得愈发奇怪。
睁开眼睛的时候,仅有两回。
头一回,遇到梁青渔。
第二回,便是今早,孟观镜突然醒来。
没有痛觉,神智昏聩,残暴伤人。
她只好再次施针,逼迫孟观镜陷入沉睡。
偏偏那本救命的《禹治录》,她与轩辕凤燃尚未研究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