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回来了,该询问的该嘱咐的也都了,再继续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定还会给谢蕴添麻烦。
所以纠结片刻他还是告退走了。
殷稷此时才试探着上前,想为自己之前的话解释几句,可张了几次嘴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纠结间,谢蕴轻轻敲了敲软轿:“劳烦两位,送我进去。”
禁军一路将软轿抬进了营帐,殷稷回神后连忙跟了进去。
他追上去的时候,谢蕴刚好撑着软轿,一副要站起来的样子,他忙不迭伸手过去想扶她一把,对方却仿佛没见一样,吃力地靠自己坐回了床榻上。
殷稷指尖一蜷,慢慢缩了回来。
禁军退了出去,营帐里只剩了两个人,谢蕴却自始至终都不曾正眼过他,这和以往的刻意回避不一样,她身上透出来的是浓浓的厌恶,仿佛再也不愿意见他一样。
殷稷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惊。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谢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打算南巡,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就带你沿运河而下去滇南,见你的家人。”
话音落下,他眼底升起忐忑的期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着谢蕴。
谢蕴的目光也终于头一次落在了他身上,却没有丝毫殷稷以为的喜悦兴奋,反而满脸都是嘲弄:“皇上又想玩什么把戏?给我一个希望,再狠狠打碎,就这么有吗?”
殷稷心口一刺:“你误会了,之前我是骗过你,可这次我是真的想让你高兴……”
“够了!”
谢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你以为我会蠢到再相信你一次吗?!”
当年满含欢喜的进宫,换来的被狠狠践踏进泥潭;她以为熬到二十五就能离开这里,却被推进了更深的深渊;要是这次再相信……她会堕进地狱吧。
“我不想再见你。”
殷稷再没开口,大约是被拆穿了谎言,辩无可辩。
谢蕴没有他,在亲耳听见殷稷那句不会让她离开之后,她就彻底绝望了,她不知道殷稷为什么可以那么狠,一点希望都不给她。
可她现在却连问的念头都没有,她只知道,她会离开这里,一定会,哪怕会被抓住,以逃宫罪处死,她也会走。
耳边响起脚步声,谢蕴本以为是殷稷走了,可直到什么东西被放在她枕边她才意识到殷稷是朝着她来了。
“……以后出去走动别忘了拿这个。”
完这句话,殷稷才是真的走了。
谢蕴垂眼着那块金牌,有些怔愣,殷稷这是什么意思?
祁砚会相信她去秀秀和晒太阳的辞,是因为那人光风霁月,秉性纯良,可殷稷不是。
他了解自己,一定猜得到她就是去探路的,为什么还要留给她通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