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个葡萄。”
殷稷心翼翼地把葡萄皮拨开递到了谢蕴嘴边,谢蕴他满手都是汁水,仰头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张开了嘴,她不是没有手,但殷稷不肯让她动。
“人都出宫了,你不打算去?”
“有什么好的?就他们那点手段,翻不出风浪来。”
着话又一颗葡萄被递了过来,谢蕴张开嘴,见他这般胸有成竹,也不再跟着瞎操心,翻开了手里的册子,这是昨天王沿走后,清明司送过来的,他们一直在查世家藏起来的那些家财,受王家那个铁矿的启发,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正在加紧追查。
“王家送出来的这个铁矿,怕是已经要采光了。”
她叹了一声,却并没有得到殷稷的回应,她侧头过去,就见人正皱着眉头苦恼,仿佛遇见了什么难题,隐约有嘀咕声传过来,她竖起耳朵一听——
“难道刚才那句话不够霸气?怎么不夸我呢?”
谢蕴:“……”
她捏了捏殷稷的脸颊:“皇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是让人佩服。”
殷稷的嘴角极快地扯了一下,随即就强行平了下去:“都是事,不用在意。”
谢蕴捏着他脸颊的手指一颤,险些给他捏出印子来,殷稷真是……
她收回目光继续去那册子,殷稷凑过来一起,见地图上被谢蕴画得密密麻麻的,眉心微微一蹙:“了这么久累不累?这些事你不做也可以,我都会处理好的,不管前朝还是后宫,你都不用逼自己,这不是当年了。”
谢蕴还当是他在心疼自己,正要一句没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忽然反应过来,殷稷这是没能放下当年的事,当初没能护住她,没能护住钟白,甚至还要旁人来救才能渡过难关,这对他来是一辈子的阴影,他心里大约始终都觉得自己无能。
可他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既无父兄扶持,又无多年经营,甚至都没有被人教导过帝王之术,还一心不想为难百姓,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难能可贵,只是人心太恶,实在是无可奈何。
她抬手摩挲了一下殷稷的脸颊:“我知道,你这次会把我护得很好,我很放心。”
殷稷没再言语,只握住她的手,低下头来和她轻轻蹭着额头。
“皇上,”蔡添喜声在外头开口,“内卫把人带回来了。”
“……关起来吧,好好养着,别让他死了,还有用。”
蔡添喜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连门都没进,可两人之间温暖的气氛还是被打破了,殷稷倒是还想再和谢蕴腻歪一会儿,可惜离着伐蛮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你累了就歇一歇,我传了群臣议政,得一两个时辰。”
谢蕴应了一声,目送他离开,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殷稷这是打算为御驾亲征做准备。
她虽然担心,可此战必行,她不能阻拦殷稷,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就是尽快将这些蠹虫藏下的私财找出来,让她能无后顾之忧。
她垂下眼睛继续去册子,一股奇怪的感觉却涌了上来,她一扭头就见井若云站在窗户外头期期艾艾地着她。
“……井姑娘有事?”
井若云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她记得祁砚的交代,让她告诉这位付姑娘这些年的事,可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再等等吧。
她灰溜溜跑走了。
谢蕴也没理会,提在册子上做了几处修改,现如今王荀两家用的手段,都是谢家当初用剩下的,想明白方法不难,难的是要找到地方,好在她现在已经有了苗头。
可她这边进展顺利,殷稷那边却并不太平,御驾亲征四个字殷稷一提出来就遭到了朝臣的猛烈反对,连钟青都有些不赞同:“皇上,逆贼穷凶极恶,您不能去,太危险了。”
周尧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