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残阳如血。
卫景洛着一身绛紫锦服走下马车。
他用了玉冠束发,腰间缀着透绿的同心佩,巴掌宽的嵌玉腰带束出窄腰,在残阳和灯火的映衬下,俊美无双,贵气极了。
路过的行人皆被他吸引的频频侧目,卫景洛并不理会,站定后理了理,轻声询问:“如何?”
他向来是不在意外表的,今日却问了好多遍,可见是极为重今晚这顿饭的。
随从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帮他理了理衣摆,由衷夸赞:“主子向来气度不凡,今日更是俊逸过人,的若是个姑娘,只一眼都要被迷得找不着北了。”
这话明显是故意夸大讨好,卫景洛却听的很开心,随手给了锭金元宝做赏,大步进了酒楼。
江瑶安在三楼定的雅间,上楼梯的时候,卫景洛难得有些紧张。
当初和离两人把话都的很清楚了,这两年江瑶安过得很好,当真是一点儿都没想他,他想求和,只怕还得费很大一番功夫,今晚这顿饭也十分重要。
卫景洛一路都在琢磨措辞,到了门口还特意调整了一下唇角的弧度,然而不等他伸手,雅间的门就从里面打开。
“卫公子里面请。”
包间里不止江瑶安,还有她从郴州带来的人。
所有人分两列站好,上去恭敬又热情,卫景洛的唇角僵了一瞬,便又恢复如常,只是眸底的笑意淡了下去。
这些人围坐在江瑶安身边,卫景洛只能在江瑶安对面落座。
江瑶安叫了伙计上菜,然后才向卫景洛邀功:“我打听过了,这家酒楼是云州城里味道最好的,我点的还都是招牌菜。”
言下之意,这顿饭她花了很多心思,也是很有诚意的。
卫景洛面上笑意不减,顺着江瑶安的话:“家母前几年喜欢美食,还请了各地的厨子到府中做菜,我也因此对云州的美食有所耳闻。”
听到这话,江瑶安顿时心虚起来。
李湘灵是在江瑶安嫁入卫家后,才喜欢搜罗美食的。
当初江瑶安满口答应会时常带着元宝回京望,结果这一走,她只写过一封信回去报平安,实在是有些忘恩负义。
江瑶安不敢卫景洛的眼睛,等菜上齐,立刻自觉起身,准备自罚三杯。
她刚把酒壶端起来,就听到卫景洛问:“在座这么多男子,需要江姐来陪酒吗?”
这些镖师都是铁骨铮铮的儿郎,如何听得这样的话,一个个都站起来要代江瑶安赔罪。
卫景洛也没跟他们客气,先让他们一人罚了三杯,再逐个击破。
江瑶安带这些人一是想给自己壮胆,二则是想灌醉卫景洛好谈事,谁知卫景洛一来就识破了她的心思,不仅没上当,反而还把她的人都灌倒了。
“我还没喝尽兴,他们就都醉了,这就是江姐赔罪的诚意?”
其他人都醉得趴下,卫景洛气定神闲的冲江瑶安挑眉。
江瑶安出他不高兴,起身帮他斟了杯酒,恳切道:“我还没醉,我可以陪你喝。”
江瑶安着要给自己也倒一杯,卫景洛伸手,压住酒壶也压住她的手。
“你不喜欢大可直,没必要绕这样大的弯子。”
卫景洛到底还是喝了几杯,掌心温度很高,眸子也不似平日那般清冷疏离。
江瑶安的指尖蜷了蜷,摇头道:“我没有不喜欢呀,这事确实是我不对,赔礼道歉都是我应该做的。”
当初他们是夫妻,她喜不喜欢自然都会如实告诉他,可现在他只是她的债主,她喜不喜欢都得笑脸相迎。
气氛渐渐冷凝,良久,卫景洛放开江瑶安。
江瑶安给自己倒了杯酒,恳切道:“此番货物丢失,还劳驾你亲自来云州一趟,都是我们镖局的错,我向卫公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