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贺的肩膀慢吞吞的塌了，垂下的发顶是不知何时起的斑斑白发。

陈启明仓皇的垂了头，“对不起。”

他拒绝简瑶的时候过，子不孝，怎配为子，他的是认真的。

眼亲手把他拉扯大的爸，被他拖累的不成样子，他想过无数次，这辈子绝对不会让父亲再为自己操一丁点的心，也绝对不会再走回头路。

可即便是想一千次一万次，道理和现实再明白，也终究是放不下。

那种情就像是热烈燃烧过的火，纵使最后只剩下死灰，也依旧什么都不顾的迎风复燃。

陈启明眼圈红了，“爸，我真的很她。”

“你所，不过是仗着我是你爸，你是我孩子。”陈贺喃喃：“你所，不过是仗着父母永远会为了孩子而妥协。”

陈启明眼泪突兀的夺眶而出。

“如果你执意要和简瑶在一起。”陈贺直视陈启明，平静道：“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没出息，没自尊，没底线，没脸没皮，不知礼义廉耻尊卑耻辱的儿子，你也没有我这个爸，我死，你不用给我披麻戴孝，你死，亦和我无关。”

陈启明豁然抬头。

陈贺：“你走吧。”

陈贺起身上楼了，一步一顿，缓慢的消失在了陈启明的视线中。

陈启明呆滞了很久，嘱咐家庭医生着陈贺，开车在南城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停到了商场门口。

那家昨天陈启明给简瑶查的网红西点正在排队。

陈启明安静的跟着人潮排，走着走着，听见前面排队的情侣大年初三就到情人节了。

陈启明买了西点没走，这是他和简瑶要过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情人节。

陈启明进了商场，溜达一圈，不知道给简瑶买什么。

想着距离情人节还早，转身想走，错眼间见之前和简瑶一起买毛线的商店。

陈启明比照之前简瑶给他买的毛线，买了同样的，问要什么颜色的时候，纠结了几秒，要了白色的。

简瑶这段时间一直戴着他的黑色的，好，但是肯定不如白色的好。

陈启明又去了一家卖围巾的，找出之前简瑶织的白色没花纹的围巾照片，八千块钱买了同款，仔仔细细的把商标给剪了，戴着回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在简瑶病房门口顿了足，朝里面了眼，只是一眼，对视上了简瑶的目光。

病房里的气氛其实很热闹。

护工开了投影，坐在病床边，被搞笑片逗的捧腹大笑。

简瑶身处欢声笑语中，却像是抽离了。

脑袋朝着门口，眼睛着门口，隔着玻璃窗户和陈启明对视的一眼。

陈启明清楚的到她眼底慢吞吞的闪烁出了光芒，接着唇角往上，面无表情的脸变成了活色生香，笑的像是花开了，隐隐的，眼底都晕起了水汽。

接着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跑走近，在陈启明措不及防的时候打开门，语调雀跃，“你回来了。”

如果让陈启明形容自己这会的心境，就是复杂。

一半是雀跃，雀跃简瑶好像又重新上他了。

一半是内疚，因为不知道为什么，陈启明感觉自己走的这五个时，简瑶好像是一直着病房门口，在等他回来。如果他不回来，简瑶会一直这么着，然后等着吗？

等待是多么磨人的一件事，没人比陈启明再清楚。

心疼极快的蔓延了雀跃，把陈贺的事连带的压了下去。

陈启明朝前一步，腾出一只手摩擦了瞬简瑶泛凉的脸颊，低头吻了过去。

这个吻又急又凶，到护工声惊叫一声才回神。

陈启明把简瑶搂在怀里，面红耳赤的咳了咳：“你先出去。”

一把年纪的护工跑了。

陈启明长出口气，低头见简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