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他没有办法。
后来长子出身,他想尽办法把长子送到梁时身边去,就怕一旦出事,梁时能护着他点儿。
也算是给他们杨家留个后。
人人都道他是真心追随魏国公,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上了贼船的。
确实也依仗着他与陛下的扶持,能让自己在四十出头那年,便当上了户部尚。
可他太明白了,这样的机遇,是伴随着多大的凶险。
赌了一个时辰,他赢了一百两银子,临走的时候,魏国公笑着对他:“杨兄运气不错啊。”
他赔笑,“国公爷谦让了。”
哪里是他运气好了?这一百两是他今晚听话的奖赏。
但这一百两他也是拿不走的,当做十万两银子的利息。
国公府最近越发气了。
他心里是真有了别的想法,那日听了夫人转述女儿的话,再从自己的渠道里打听到的,陛下最近确实跟丞相来往甚密。
本来嘛,以为丞相是太上皇举荐的,陛下不会相信他,甚至会想办法遏制相权,殊不知完全没有这样的举动。
所以,他觉得陛下和丞相越走越近的意思,就是要和国公府越走越远,甚至是背道而驰。
而在这个时候,萧王殿下竟然去了军营训兵,还因为弓箭的事跟兵部闹僵了。
萧王躲的时机还挺诡异的,难道他不该先拉拢丞相吗?
他昏昏沉沉的脑子里,萌生出萧王的两种可能。
第一种,萧王与丞相其实早就结盟了,瞒着陛下呢,毕竟太上皇最宠的儿子,就是萧王殿下,太上皇亲自布置棋盘,能不把自己最宠的儿子放在将帅之位上吗?
第二种,是他觉得无法拉拢丞相,只能躲避锋芒,因为丞相新官上任,必定是要拿谁开刀立威,他躲起来办兵务,谁都挑不出他的错来。
第一种可能,事情很大条,陛下甚至都有可能帝位不保。
第二种,萧王能屈能伸,懂得避其锋芒。
而不管哪一种,都在他心里头画上了一个箭头,那就是其实萧王殿下比陛下或者魏国公都要好,跟着他冒点风险,或许能保住杨家。
从魏国公牺牲了康乐侯那天开始,他就知道,下一次若再出什么大纰漏,自己也会和康乐侯一样埋坑里头。
不过,他那亲家死得一点都不冤枉,凡事出头,窜尖尖,吧,大刀就是专门砍那冒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