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没点心计,怎么能稳住阵脚,替夫人把控这些事情?
只是……
梅珠迟一边扶沐浴完毕的徐秀逸从木桶里起来,一边还是忍不住问:“可是,姐,如果银狐翻脸不认人,他还是没有被您动呢?”
如果银狐还是要走呢?还是要抛弃姐呢?
徐秀逸拿着浴帕擦水的纤手顿了顿,很轻很轻地道:“那我就认栽。”
她也没有全部的把握,不过都是在赌。
如果输了,她其实……输得起,她有爹娘和家族做后盾,她承受得起后果。
“我把自己给出去那时,就只当一晌贪欢,往后余生,都不悔。”
徐秀逸披上衣衫,红了眼圈,望着窗外月,低声道。
她终究和父亲一样,拿礼教面具和华服裹了滚烫又不安分的魂魄,骨子里那点江湖气……
偶尔干出惊世骇俗的事,凭的一时意气,留了人一夜,却也绝不后悔。
她低头抚摸自己平坦的腹,他那样不遗余力地将他滚烫的愤怒和欲望都留在她的身体里。
她是想过的,如果这一夜后,他走了,哪怕有了孩子也是好事。
离开京城不管是躲到哪里,以自己已经嫁人的身份,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生下来。
梅珠听得心疼:“姐……”
“不必心疼我,比起那些被礼教贞洁束缚,觉得女儿就是筹码的爹娘而言,我已经足够幸运生在徐家。”
徐秀逸倒是轻声宽慰梅珠。
有父兄庇护,她一生都不会过得差,明姐姐更不会亏待她。
她都算计好了的,那些寻常人家的姑娘输了身子,还婚外生子多会惨淡一生,耽误一辈子。
可不会,她有钱,有家里人,足够为她托底,她有的是退路。
何况……
她坐在镜子前,着梅珠替她梳起了妇人的发髻,脸色苍白,却平静地笑了笑。
她应该是留住了她的狐狸啊。
从乌云里努力挣脱出来的月亮,能照见她的狐狸公子吧……
梅珠着自家姐的模样和表情,她忽然觉得,姐好像一夜之间,就不再是少女了。
……
京城中某处奢华的青楼
与前院的热闹不同,后院安静而肃穆,丝竹之声仿佛都传不进来。
“可是作够了?不离开京城了?”一道高挑的黑色劲装人影慵懒地坐在窗边,手里把玩着酒杯,长腿交叠着。
秋冬交际,冰冷的阳光落在他精致俊美的面容上,投下莫测的阴影。
银狐高大的身形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却多了一份无措,他闷闷地道:“嗯……”
黑衣人指尖敲了敲了身边的桌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