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安首接伤到了肺腑,气息根本就不够用,每一夜都因为差点窒息而醒过来,甚至怀疑自己会在某一天的睡梦中窒息死去。
再加上之前吃益补汤成瘾,这些天汤突然断掉,寇凝安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痛苦和折磨。
可她这副恶鬼一般的形容,双眼却亮得惊人。
问完了之后就热切地盯着姐弟两个人,像饮鸩止渴一般,明明知道得到的一定不会是好消息,却还忍不住声嘶力竭地询问。
甘琼英心中唏嘘,却并没有半分的怜悯。
她当初和甘霖又何尝不是这个人的掌中玩物,又何尝不是这个人随意就可以碾死的蚂蚁?
甘霖承受的折磨绝对不会比寇凝安少。
因此甘琼英也没怎么客气,首接:“许久不见了太后,你还真是……命硬啊,这样都不肯死。”
还要拖拽着甘霖跟着一起消耗一起消瘦。
寇凝安并不在意甘琼英什么,她现在己经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在意了。
所有的坚持倔强和羞耻之心,己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之中消耗干净了。
她热切地盯着甘琼英的嘴唇,只想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最在意的人,哪怕一丝一毫的消息。
“他到底……到底怎么样了!”
寇凝安的声音难听极了,嗓子前段时间被折磨她的嬷嬷灌开水烫坏了。
甘琼英听着十分不舒服,侧头了一眼甘霖,发现甘霖盯着寇凝安的视线第一次爆发出了无法遮掩的恨意。
那是一种恨不得跟她你死我活同归于尽的恨。
是这个女人杀了李全!
甘琼英立刻抓住了甘霖,紧紧攥着他的手。
甘霖也像是突然间回过神一般,眼中深切的憎恨和痛苦的潮水缓慢地在甘琼英的捏揉中退散。
甘琼英推着甘霖,让他从寇凝安的视线之中离开,让他站在了不到寇凝安的地方,抓着甘霖冰凉的手,摸了摸甘霖的脸:“在这里等着阿姊。”
甘霖却反过来攥住了甘琼英:“阿姊,我没事的。”
他笑了笑:“我真的没事……”
只可惜他话并没有什么可信度,因为他那一张脸己经瘦得就剩下窄窄的一条。
甘琼英让他站在那里,转过身对寇凝安:“你想知道摄政王的消息那我便告诉你。”
“人是我抓住的也是我送走的,先把他送到你哥哥那里,让你哥哥好生地当成玩意儿折磨了一番,然后趁热又送去了你哥哥手下的铁矿。”
“你也知道你哥哥那手段,从他床上下来的人还能是人吗?”
寇凝安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虽然她早就己经知道了,甚至就是为此和寇氏彻底翻脸,因为寇氏竟然想要保住寇凝峪那个畜生!
但是甘琼英如此轻飘地出来,就像是在寇凝安的胸口之中插入了一把尖刀,然后转动刀柄在不断翻搅着。
“是你!”寇凝安的声音嘶哑难听至极,比童话故事里那些邪恶的女巫还要难听。
她一生将端庄和矜持刻在骨子里面,她一生最在意的便是体面,可现在寇凝安什么都没有了。
她像一个被斩断了下肢的恶鬼,挣扎着朝甘琼英爬过来,眼中爆发出的憎恨甚至要化为实质。
“你这个毒妇!”
甘琼英听到这里却噗嗤一下笑了:“你照照镜子再骂我是毒妇好不好?”
“之所以他会那么惨,还不是拜你所赐吗?你这个好娘亲给他无上的权利,把他养成一个骄纵肆意,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他难道不该有这个下场吗?”
“你早就知道了他用虫子折磨甘霖,你不光不加以约束,甚至亲自给甘霖喂毒,那你也早该知道,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寇凝安着甘琼英,眼神之中除了恨,也有难以掩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