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许多事情明了,姬伯英本可以不用让姬伯常为他母后诊断病。
但他在方才一瞬,想明白了,想清楚了!
就算父皇的旨意是他监国,伯常辅政,就算其他朝臣也好,皇室宗亲也罢,都认为俩人要敌对时。
他偏偏不能在此时展露出明面上的敌对。
他要怀柔,他要仁慈。
他要让其他人觉得他心胸开阔,是真心接受父皇的旨意,兄弟情意大过夺嫡。
而他最后必然会登上皇位,那是大势所趋。
但现在该有的兄弟情和仁厚,他必须要有。
如果他今日顺着姬伯常,不让姬伯常以后为母后诊断,那么姬伯常必然也会认为他认可了俩人将要敌对的事实。
这无疑,是直接将姬伯常推向对立面。
所以他不能这么做,所以他必须要留住姬伯常。
同时,他也想明白了为何母后为对伯常这般重。
因为伯常是母后的好姐妹安妃的独子。
安妃已经死了,贵妃也死了,后宫之中能与母后谈心,能缓解母后独孤的人几乎没了。
母后睹物思人,睹人思人。
在安妃这件事上,他一直有所隐瞒,他有愧。
他对母后有愧,对伯常有愧。
所以更不能让俩人就此“分道扬镳”。
当然还有第三个原因。
他可借母后与伯常的谈论,来寻找伯常的弱点,来掌握伯常更多的消息。
伯常对他有防备,但对于安妃曾经后宫姐妹,必然防备要上不少。
不定在闲谈时,就会不心露出什么破绽。
姬伯英越想越对,他握住自己四弟的手,分外认真道:
“伯常,无需多想。
皇宫之中,我信得过的人极少极少,但你是其一。
你给母后诊病,我才放心。
何况你我兄弟情深,安妃在世时,也和母后情同姐妹,你常来母后,也是好的。”
赵无疆一愣,他知道,姬伯英肯定在pua他,但作为pua高手高手高高手,他一眼就透了姬伯英。
他有些为难道:
“我担心你...”
“你担心我什么?”姬伯英满身正气与宽厚,还有一抹怒意:
“为兄在你眼中难道就这般不明事理冷漠无情又心怀不开阔吗?”
赵无疆摇头,腹诽,不是的,我想你太懂事了,你一向都这么懂事吗?
苏暮雪眸光也闪烁着星子,她一瞬之间,觉得伯英长大了,思虑更全面了。
“不用想了!”姬伯英大手一挥,满身威严,似乎此刻他已经不是太子,而是真正的皇上。
确实如此,从他今早监国的第一天起,他就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太子了。
“伯常,父皇既然交待你辅政,你替为兄我常来母后,弥补为兄公务繁忙的空缺,就是最好的辅政!”
“皇兄...”赵无疆靓仔语塞,一时不知道什么好。
“诶,不要再,再要推辞,便是伤了你我的感情。”姬伯英又挥了挥手,一脸认真:
“就这样吧,想来母后身感不适,召你前来,你心怀忧虑推辞,还没有诊病的。
你好好诊病,不要悟了时辰。
为兄还有奏章要处理,先离去了。
母后,儿臣先告退。”
姬伯英大步走出房门,贴心关好房门,他心情大好,有一种言语打压了姬伯常又衬托出自己宽厚仁慈的得胜骄傲感。
仿佛这场夺嫡路,他已经先下了一城。
这一次,他好像又听见了屋内传来母后和伯常的声音。
但与上一次不同。
他仿佛听见伯常吐露心声,出了自己的辛秘,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