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被阿福压着来到正堂内。
何六所有宾客都站着,地上还有碗碟碎裂的痕迹,便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神微微一暗。
他是谢府的老人,在谢府做了这么多年,难道将军还能为了一个没过门的女人真的对他做什么不成?
何六是向来自诩聪明的人。
他自诩聪明,所以瞧不上温晗的心思和手段,但他依旧会按照温晗交代的去做,他不会得罪任何人。
所以眼前,他又自诩聪明,即便将军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也不会真的惩戒他,他是谢府的老人,本该给这个没过门的夫人一些下马威,这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必经之事。
何六被阿福摁在谢九聿和锦云知的面前。
“姑娘,将军,何六带过来了。”阿福先喊的是锦云知,即便到了风楚,阿福也谨记谢九聿交代的那句,无论何时,公主都是最尊贵的那个,都要将公主放在首要的位置。
“何六,毒是你下的吗?”锦云知垂眼,望着何六的眼神无波无澜。
何六抬眸,他装傻,“锦姑娘,你这话是何意?”
锦云知他不愿实话,也不急。
“阿福,去搜何六的屋子。”阿福领命,立刻转身去搜。
何六眼一暗,他会这么愚蠢,把毒药藏在自己的屋里吗?
何六再抬眼时,眼眸不变。
内室,热水被送进去后,褚淮之就开始为大理寺少卿解毒。
门外的宾客后知后觉,才恍然间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进去那人……可是风楚神医褚淮之?”
“是褚淮之!风楚皇室都请不动的褚淮之!”
“他竟然就在谢府内!”
众人惊叹地声音此起彼伏,而阿福去何六的屋子内搜索了半个时辰,便拿着一袋粉末状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中。
何六到那装着粉末的袋子后,眸子一滞,难以置信地着眼前的一幕。
怎么会……!
这东西怎么会在他的院子里?!
他明明把东西藏在温晗和谢如鹤的院内!
何六正觉得震惊之际,锦云知让阿福把东西送到内室。
经过褚淮之的确认,这粉末便是西蜀的毒药,一枝霜。
这毒药并不算烈性,但他很是折磨人,若是余毒清不干净,会长年累月经受其扰乱,痛苦不堪。
“不可能!绝对不是我下的毒!”
“将军!奴才是冤枉的——”
何六慌张为自己狡辩。
可他的话还未完,就被谢九聿抬脚狠狠踹了一下,何六的身子被踹出去,他的脊背撞在桌腿上,疼的何六面色痉挛般。
“何六,我知道你听她的话,但也不该为了争夺管家之权,在接风宴上做出这样的事!今日来的都是都城内的达官贵臣,若因为你的伎俩而殒命,若褚神医不在谢府,你又想过后果吗?影响的不只是本姑娘,还有整个谢府!”
何六面色惨白。
谢九聿的脸色更是阴沉,他眸子阴鸷,垂眼睨着何六。
何六艰难启唇,声音都是颤抖的,“将军……奴才在谢府做了那么多年,您在奴才衷心的份上,饶奴才一命!将军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