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江以宁下意识的反驳。
“这是她留给我的信物,一直被我父亲保管。直到他死,他才把这个东西交给我,跟我凭着这块玉珏,能找到我的亲生母亲。”燕寒冷笑道。
江以宁蹙眉。
燕寒又继续:“我父亲是个教匠,她是大学生。当年上山下乡,她被分派到我们村,帮我父亲打下手。后来,他们自由恋,并怀了我。我父亲砸锅卖铁筹够了钱,准备举办婚礼。”
“可在举行婚礼的前一晚,城里来了消息,她可以回去原来的城市了。她不喜欢农村,不喜欢乡下粗鄙的村民,他们的精神层面跟她根本不在一个水平。和我父亲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再也回不了城市,能和教匠结婚,总比跟一个农民结婚要好得多。”
“所以,在得知能回城市后,她欺骗我父亲。自己先回去,等在那边安稳住了,再回来找他,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我父亲老实巴,不会耍心眼,对心的人更是掏心掏肺。不管她什么,他都选择相信。所以,他取消了婚礼,亲自送她上了回城的车。”
“从那天开始,她就再也没回来过。一年之后,她把我送回了父亲身边,一并捎带过去的,还有一封分手信。自己跟青梅竹马相逢了,两家的父母已经为他们订了婚。他们门当户对,对方也很理解她,并且支持她画画。”
“她
不想再跟我父亲继续下去,让我父亲找个本村的姑娘,好好地生活,以后别再去找她。”
“我父亲大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整天喝闷酒。身体越来越差,没撑过十年,便去世了。”
“我姑姑接着抚养了我,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江以宁自然是清楚的。
齐老和他妻子一起去乡下,领养了无父无母的燕寒,待他如亲子。
尤其是齐老,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燕寒同样也把他们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
直到……
他发现自己所谓的师母,是他的亲生母亲。
一切都分崩离析。
江以宁沉默良久,道:“燕寒,齐师母的确对不起你,可她尽量弥补你了。你不原谅她,也不该逼她。否则,她又怎会想不开,去自焚呢?更别齐老了,由始至终,他都不知道真相,更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父子俩的半点事。你不给他一句交代,令他郁郁而终,你不觉得对不起他吗?”
“我没逼她,我只是质问了她,为什么要始乱终弃。既然不想跟我父亲走到底,那便不要招惹他。”燕寒双手攥成拳头,极力压抑住心头的激动,一字一句清楚的:“她一直哭着跟我对不起,可她也承认了,她由始至终都不我父亲,她对他只是利用。她的人,只有齐白。”
“我激动之下,要告诉齐白真相。她无法接受,选择了自焚。她愧对我的父亲,愧对我,愧
对齐老。她一个人,害了两个家庭,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不愿意正面自己的错误,而是自私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燕寒语气半是悲凉,半是嘲讽道:“这种女人竟然是我的母亲,你可笑不可笑。”
那天他得知了一切,跟那个大吵了一架,想要去找齐老,揭发她的真实面目。
可没想到,他刚收完东西,便到画室着了火。
等他冲进去,想要救人时,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无论怎样都撞不开。
大火越烧越旺盛,直到最后,将她纤瘦的身影完全吞没……
他浑浑噩噩的跪在地上。
最终,决定隐瞒这个真相。
诚如江以宁所言,齐老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与其让他知道,自己一直真的妻子是那么自私自利人,不如让他误会,养了一头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