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让公孙青震撼无比的画面，是她这辈子都不想见的。

墙的另一边是个密室，中间放着像电影里才会有的科技感透明棺材。

一个男人躺在棺材里面，身上许多处都插满了管子，不出来是在输送什么营养液。

公孙青震惊的不是这副棺材。

而是里面那男人，全身皮肤发黑起皱，像树皮似的，尽管没清楚面容，但已经觉得模样骇人。

若不是他刚刚开口了话，恐怕公孙青还以为那只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她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平复心情。

那男人微弱的声音传来。

“公孙青，好歹我们已经认识了百年有余，如今到我这个样子，就认不出来了？”

声音的细和沙哑，大概是因为声带老化了，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力气。

公孙青脸色恢复正常，冷冷地回答。

“没想到堂堂实验室的主人，前半辈子风风光光，有钱有势，财富万贯，后半生竟然只能在地下室里过着这种非人的日子，被别人将你的基业夺去。”

男人轻笑。

“姬替我打理得挺好，我很满意。”

“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华灿，你越活越糊涂了，我本以为你就是长生计划的幕后黑手，没想到你现在也只能被人当傀儡，还变成这副模样。”

“谁当谁的傀儡，还不一定呢。”

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惬意，丝毫不像是个常年被关在地下室里过着不见天日生活的人。

公孙青心里有很多疑惑。

“先给我，华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人终会老，也会死。”

“可你当初不是跟我一样……”

公孙青的话到一半就打住了，她似乎想起什么，但那件事已经发生太久远，她现在要想起来，也有点艰难。

洞口又传来华灿细弱的声音。

“我们不一样，最起码，你身上流着的血，是我这辈子想要都要不到的血脉。”

公孙青抿了抿唇。

她实在不喜欢讨论这件事。

“你的寿命已经快到了？”

“比我想象中来得早，我还以为起码能活三百年。”他发出一声自嘲的笑，继续道：“这副皮囊，没有你的好。”

“人终有一死。”

她淡淡道，却换来他的吐槽。

“这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这句话的人就是你。”

“……”

实话有错吗？

她能活这么多年，也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好吗？

明明大家都是受害者。

偏偏总被人成这她是偷回来的寿命，过分了。

“我问你，姬凌丞现在执行的长生计划实验，全都是你教的？”

她才想起这就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华灿平静地回答。

“是。”

“为什么告诉他要消灭仇家，收集仇家全族血脉，才能炼制出长生丹？”

“那不是我的。”

“是谁？”

“他自己找到的一本上古秘籍，上面就是这么写的。”

公孙青不屑地道：“愚蠢，这么荒谬的事竟然信！”

“长生实验在你身上都已经能实验了。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这是故意误导他人陷入歧途！还害得我家人惨遭他一次次迫害！”

到这里，公孙青就来气。

这个姬凌丞，一而再地出来捣乱。

多年前闯入她的丹房，想偷取秘籍，如今又要对付她最重的曾曾外孙。

这岂能容忍？

华灿笑了笑。

“你若是想讨伐他，我劝你还是死心吧，除非你把你身上的血送给他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