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路我都不认识了还是得走一截问一下,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到了那个大厦下边打着双闪灯,然后胡宗仁打电话给对方,我们到了我们的车牌号是多少多少,就在路边停着呢,你在哪儿呢?话音刚落,我副驾驶方向的人行道上,走过来一个身高大约1米6多,上去四十岁上下,秃顶但是却骄傲地把一侧的头发甩过来挡住,身上穿着军绿色的类似中山装的布衣,下半身穿着一条深蓝色似西裤又不大像的裤子,脚上一双黑布鞋,手里提着一个某超市的购物袋的男人。
老实,到他的时候我还是有些诧异的,按理,这铜梁舞龙可算是地方文化的精华啊,舞龙文化在铜梁的地位就跟川剧在四川人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无法取代,既然是舞龙世家,这赵老师怎么穿得好像进城的农民工似的?一点不出有丝毫世家弟子的样子。从胡宗仁的表情中,我知道他跟我有相同的疑惑,但是人不可貌相,我们也就都没话。赵老师上车以后,满脸笑容地坐在后排座上,伸出手来跟我们握手,然后嘴里一直非常客气地着你好你好,我和他握手的时候也察觉到这是一双布满了老茧的手,于是我猜想可能是年轻的时候舞龙留下的吧。赵老师声音洪亮,可能是在太阳下晒了太久,额头的汗珠一直在冒。
于是我跟他,赵老师我这车后边有抽纸,你要不先擦擦汗?赵老师不用了,伸手就用袖子擦拭了起来。我,你直接告诉我们你家在哪儿不就完了,这大热天你干嘛在这儿晒着太阳等啊。赵老师笑呵呵地,他们家住得远呢,就因为太远,所以昨天晚上就特地到县城来,住旅馆等着我们。胡宗仁接话,这么您家里不是在这县城里头?我还以为你们舞龙世家的人,怎么也该住在城里吧。赵老师有点不好意思地,唉,那些老旧的事情,就不要了,一点老玩意儿也没什么好夸耀的,咱们这就动身吧,从这儿到我家,开车都还得开1个时呢。
事实上我觉得我受骗了,因为我开车开了一个时四十分钟,到了赵老师家里的时候,基本上都快吃中午饭了。山路不好走倒也罢了,反正乡下的地方我也算是常常回去,可是等到我下车后,又被赵老师带着走了二十多分钟的山路,而且是上坡,心想这回怎么也该到了吧,直到我见赵老师家里的房子的时候,彻底傻眼了。
眼前这是一座上去快垮掉的房子,红土混合了竹条垒起来的墙,都已经掉灰很严重了。院子里鸡鸭狗都有,狗冲着我和胡宗仁叫了几声,就开始使劲摇尾巴,它大概也知道我们是来帮助他们家的人。堂屋的墙上挂着一个竹签绷着各种颜色丝绸的龙头,龙头的方向正对着进出的门。要知道这要是在古时候,家里挂龙头可是要掉脑袋的。赵老师,他们家一共六口人,父母都去世很多年了,自己两口子和兄弟两口子各住一间屋,但都挤在这个不大的土房子里,两家人的孩子都在外地上学,一个念高中一个上大学,还都是儿子。所以现在家里四口人都到齐了。
赵家人见我们到了就把一个方桌子放到了院子里,然后端出几根长条凳子,然后递烟端水,他们兄弟俩就坐着跟我们东拉西扯地着自己家怎么怎么贫困之类的,两个媳妇就在厨房做午饭去了。胡宗仁很快就跟那条中华田园犬成为了生死之交,他蹲下摸出一根烟问狗儿,兄弟你抽不抽烟?狗,汪。胡宗仁又问,那你我今年的财运旺不旺?狗又,汪。胡宗仁伸手摸着狗头,一副对方深得他心的感觉。
我问赵老师,家里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大致的情况我了解,不就是你们在拜了祖宗后,就接连出现撞鬼的事嘛。怎么个撞法的?赵老师愁眉苦脸的,最先是自己,半夜起来撒尿的时候,刚刚一走到茅房边,就觉得自己的左脚脚后跟上边的关节处,好像被什么细细的东西给扎了,生疼。他还以为是耗子,于是就打开茅房的灯,就到一个穿着马挂戴着地主帽的瘦老头正趴在地上咬他的脚后跟,赵老师,茅房外边是有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