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侯夫人不是蠢笨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棠宁用意,虽然握着棠宁的手没旁的,可惟有她自己知道心中对于棠宁的感激。
二人了一会儿话,文信侯夫人情绪平静下来后,棠宁才问起了何家的事情。
“君姨,玉嫦姊姊跟何三郎的婚事,您怎么打算的?”
文信侯夫人抿着唇,何晋人才出众,品性又好,何家对玉嫦十分照顾疼,论私心她自然是不愿意跟何家退婚的。
他们大可以瞒着周玉嫦的事情,让她照着婚期嫁去何家,至于新婚夜没有落红或是别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她之前也的确生过这个心思,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自所得的教养让她做不出这种丧良心的事情,她的女儿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文信侯夫人声音有些压抑:“玉嫦想要退亲,就让她退吧,何家那边如果愿意答应的话,我和侯爷会给他们一些补偿。”
“过些时日我带玉嫦去趟灵云寺,能否求见心灯大师让他批个命,就玉嫦与何三郎八字出了问题,不适合成婚,到时候再顺理成章的将婚事退了。”
虽然这样依旧会惹人怀疑,但只要他们跟何家口径一致,也没人能深究什么。
荣玥低声道:“这倒是个办法,心灯大师德高望重,若能求得他开口,定能保住玉嫦跟何家名声。”
她接触过心灯大师,那并不是个迂腐的出家人,反而十分灵慧通透,更有着常人没有的慈悲心,只要将事情与他清楚,想必以心灯大师的性子也不会拒绝替此事“背”。
棠宁在旁道:“那何家若是不愿意退婚呢?”
荣玥和文信侯夫人都是愣了下。
棠宁平静道:“何家三郎是个品性很好的人,今日他骤然知道真相,依旧能够冷静自持,没有口出恶言,更没伤害玉嫦姊姊,甚至未曾做出任何冲动之事,反而还顾全着玉嫦姊姊处境。”
“单以他的心性,他就未必会做落井下石之事答应退亲,更何况他对玉嫦姊姊本就还有情谊。”
文信侯夫人眼中亮了亮,可转瞬又黯淡下来:“可是何家那边……”
“何三郎君应该不会把事情告知其他人。”
棠宁观何晋这段时间为人行事,至少有七、八分把握他不会将周玉嫦的经历告诉任何人。
“何三郎是个体贴性子,为人正直,不管退婚与否他应该都不会将事情告诉何家人,至于其他那些,何老夫人病重在床受不得刺激,何尚又是个十分注重门楣的人。”
“句现实一些的话,何家在京中家世并不算显赫,何尚能得今日之位本就有一些因缘巧合在其中,比起文信侯的正直刚毅,何尚是个更懂专营也野心更大的人,他不会答应退了文信侯府的婚事。”
新帝将虎符给了文信侯,南地平叛得胜之后,文信侯回朝必得封赏。
任谁都能得出来文信侯府深得帝心前途一片光明,周家几位郎君更是蒸蒸日上往后必有大作为。
若果不是周玉嫦的婚事定的早,何家也足够诚恳,这文信侯府的婚约未必能轮得到他们,而且何家的人心里也很清楚,一旦退了文信侯府的婚事,他们不会替何三郎找到比周玉嫦更好的人选。
“以何家那边的现状,除非何三郎君拿着玉嫦失了清白的事情事,否则何家绝不会答应退了这门婚事,而且不定就算他了,因为错不在玉嫦,何家也能咬牙认了此事。”
“毕竟他们熟知您和侯爷性情,很清楚他们若能忍了这份委屈,一如既往的善待玉嫦接纳于她,文信侯府定会对他们感激至极,往后也会不遗余力的扶持何家子嗣。”
这份感激足以让何家赚的“盆满钵满”。
棠宁的虽然有些过于现实,却也是一针见血。
文信侯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辩驳都找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