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十分安静,除了炭火偶尔的啪啪声,再无其余声音。
四月揪紧了被子,咬着唇一语不发,只有微颤的指尖暴露了主子的不安。
顾容珩了四月几眼,面无表情的从春桃手上接过药碗,摆了摆手后就去坐到了床沿上。
春桃担心的向四月,才期期艾艾的退了出去。
才一出去外面的厅里,春桃就抓着秋霜问:“怎么顾大人来了也不进去传话?”
秋霜觉得冤枉,连忙道:“哪是我不去传话,我在屋里打扫没瞧见外头,且大公子一进来就往屋里走,我还能拦着?”
春桃皱眉:“那你好歹吱个声啊。”
秋霜便道:“大公子都已经往里走了,我还能什么?”
着她向春桃问道:“怎么了?难道出事了?”
春桃长长叹了口气:“没事。”
这边四月向顾容珩有些心慌,以为他要些什么的,他的脸上却是十分平静,只是咬了一勺药送到了四月的唇边。
再不情愿也是要喝的,四月张了唇,顾容珩喂一口她便听话的喝一口。
好在这药没那么苦,四月还能忍着,好不容易将一碗药喝完,四月向了顾容珩。
顾容珩穿着白衣,坐在灯下好似公子如玉般温润,只是那张脸明明雅致之极,却偏偏常是冷着的,眉眼处的冷淡让人只瞧一眼便自惭形愧,不敢对视。
四月同样不敢多顾容珩两眼,在她面前她常常觉得自己卑微,或许身份的转变让她还是没有适应。
从前那个不容拒绝又掌握着她生死的大公子深刻在她心中,让她始终不敢违背他。
手指深陷在锦被中,她等待着他的怒气。
顾容珩的确是气的,不过他历来会控制情绪,即便气急了也都是保持着理智,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他将四月单薄的身子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手问她:“为何不想喝药?”
顾容珩的语气越平静,四月就越害怕,她低着头声道:“妾怕苦。”
这顾容珩倒是信的,不过四月还是没有实话。
顾容珩抬起她的脸,眼眸下垂向她:“这地步了四月还不实话?”
四月知道要开始兴师问罪了。
对于该如何讨好顾容珩,四月在这些日子里已经有了些经验,连忙环住顾容珩的腰可怜兮兮道:“早上的药更苦,妾喝不下去。”
四月当然知道不能在顾容珩面前提起不想要孩子,她也不知为何顾容珩对子嗣这么重,但只要提了这一场便难收了。
顾容珩淡淡着四月的动作,她的四月这一招倒是越发熟练起来,每次都是这样讨好卖乖,就像是吃定了他会心软一样。
即便他都这般问她,她却依然不实话。
将抱在他腰间的手扯开,顾容珩掐着四月的腰,皱着眉的眼眸深不见底:“这是四月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四月再不实话,到时候四月可别怪我。”
四月怔怔,一颗心跳得飞快,心下忐忑不知顾容珩的意思,她不安的开口:“妾真的只是怕苦。”
顾容珩的脸色一沉冷笑:“四月如今怎么样也不肯实话了。”
“既然春桃那丫头这样纵着你,那我就让她去别的院子做个粗使丫头如何?”
四月一愣,连忙扑到顾容珩的怀里一下子哭了出来:“大公子,妾刚才没想明白,现在再可以吗?”
顾容珩感受到胸膛上的湿热,抬起人将她眼角的水露拭去,也不知她怎么能哭就哭的,低低道:“我只想听四月的实话。”
四月红着眼,心里委屈的厉害,哽咽道:“妾不想这么快生下子嗣。”
“生下长子就要被抱到大太太那儿去,妾想让大太太先生下子嗣,那样妾就可以自己带着孩子了。”
顾容珩叹息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