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动,带起一片喧闹,四月却觉得马车车厢内异常安静。
虽说她知道夫君在朝廷里的权势大,却没想到就连太后在他口中也这么不堪。
她看向顾容珩:“可毕竟是太后的侄儿,太后总不能不管。“
顾容珩看着四月淡淡笑了笑:“若是犯了错事,太后想管,又怎么管去。”
“当朝太后罔顾王法包庇自家人,如何让朝臣百姓信服?”
“让人犯错太过于容易,犯大错也不是什么难事,人皆有七情六欲,能克制自己欲望的少之又少,贪嗔痴,爱恨情,心火心魔慢慢长成,就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四月怔怔听着顾容珩这话,心头一跳,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都藏不住秘密。
她不知再说什么,靠在顾容珩的肩膀上:“都听夫君的就是。”
顾容珩闻着四月身上的味道,低头看着她温婉的面容,抱紧了人。
下马车的时候,管家连忙迎到顾容珩的身边,弓着腰小声道:“大人,礼部的陈郎中来了。”
“今儿刚过中午就来了,站在门口等了您好一阵了。”
顾容珩冷淡的眸子往旁边看过去,就见着陈荣生弯着腰过来,一脸的痛心:“顾首辅,儿子犯了大错,下官无脸见您啊。”
说着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一直跟在陈荣生身后的陈夫人也连忙跟着跪下。
本来他们昨晚上得到消息就想晚上过来赔罪的,可又被自己女儿劝住了,让他们先别来,她来周旋着,看还有没有余地。
一家人一直等着,等到了一大早就听说自己女儿被关了禁闭,哪里还敢耽搁。
知道顾容珩早上去看自己女儿了,他那关口撞上去不妥,就过来这儿候着了。
四月走到顾容珩的身边,看着这一场景,看向了顾容珩的脸。
只见顾容珩脸上依旧冷漠,细看下还有几分威严。
又见顾容珩冷笑一声,直接越了过去。
他根本不用给陈荣生留情面和脸面,更没空闲与他应付。
陈荣生不过一个落魄了的伯爵府出身,却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也是不畏惧他。
他倒是要叫他们后头尝尝苦头。
顾容珩这样不留情面的走,陈荣生也没料到,面上一阵青白,将所有希望都放到了四月的身上。
陈夫人看到自己夫君的眼神,连忙伸手抓住四月的裙摆:”顾夫人,我家之洞犯了大错,不求您开恩饶了他,只求您往后别计较了。”
四月顿住步子皱眉:“陈夫人,人心虽肉长的,可有些事哪里能说过去就过去的。”
“你我都是做母亲的,自己孩子自己能不疼?”
“顾家也不是要为难谁,陈夫人也别跪着,倒让人觉得顾家欺负人。”
“陈之洞如何惩治是沈家和太后做主的,你们且先回去罢。”
说着四月看向旁边的管家:“叫几人来扶着陈大人与陈夫人起来,好生送回去吧。”
说着四月扯了衣摆,再不作停留。
四月已算客气,她的温心遭了这罪,还差点不能生养,岂是说过去就过去的。
顾容珩等着后面过来的四月,又看向顾明夷:“你三叔那人藏不住话,回去定然要说这事,你回去好好劝劝你祖母,叫家里人别太担心,这事已处理好了,温心也已无事。”
“再回去说等温心过几日好了再回去,这些日子别去沈府去看了,承安都照顾好的。”
顾明夷点点头,又转身往外头走。
四月便忙着要去给顾温心收拾东西了。
“她嫁去沈府,屋子里好些东西没带,这会儿出了这事,我倒想她快些去了。”
“宁远城毕竟靠西,一年里半年都冷,又没什么草木,吃的用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