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账册此时都在沧澜院,谢德音并未翻动,她随手指了指道:
“那边便是自分家后,二房三房庄子铺子的入账收支,老侯爷去世十年,这十年内是由祖母身边陪房管事在打理,每月每年的收支全都记录在册。其中有几家成衣铺子,随着天下平定,被南边进贡的蜀锦和苏绣占了京中的风头,铺子里样式陈旧,每年都在亏钱。加上三年前大旱,庄子上收不上来租,到今年才稍微好一点,平均下来这每年的进账有大约八千两左右,三房也差不多同样情况。”
三夫人二夫人没当过家,并不清楚这个收益算什么水平,只三夫人在听到八千两的时候眼神一闪,想到昨日里那些来侯府讨债的商户,最后总数目就八千两,她们两房每年的总收入,也不过是侯府一个月左右加上老夫人寿宴的开销。
虽然都是嫡子,可是为了维护侯府能长盛不衰,她们二房三房自然是要受些委屈的。
这也是当初分完家后,她撺掇二嫂不分府的原因,只要背靠着侯府这棵大树,她们才能有之前的风光。
如今着谢氏连账本都没翻,便能精准的出这些账目,三夫人惊讶之后便知道这个谢氏不简单。
“钱财不过乃身外之物,这些东西之前交给娘和大嫂来打理,我们都是放心的,以后由侄媳妇你来打理,你是谢家的人,这天底下谁不知道谢家人对经营之道颇有心得,三婶是信你的。”
二夫人着三夫人这就怂了,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之后冷冷的道:
“既然每年八千两银子,这已经十年了,钱呢?一分钱没见到过。”
谢德音又指了指旁边的,接着道:
“我婆婆是个会记账的,这边是老侯爷分家之后,这十年内侯府的开销,到日常点心茶果,大道平日逢年过节各院的节礼以及人情往来,全都一一记录在册。”
到这个,谢德音还要感谢王氏敛财的性子,生怕别人沾一点光,尤其是二房三房这几年衣食住行全都在侯府,王氏不惯她们许久了,只是碍于陆老夫人,她才不好什么。
但是每一花销,王氏都记得清清楚楚,便是等着将来有一天真的要分府别住了,到时候好打发这两位妯娌,如今,谢德音才能这样的省心。
三夫人显然是猜到了什么,并不吱声,只道:
“都是一家人,侄媳妇只管慢慢先理着,我想起来院子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改日有空来三婶的院里喝茶。”
着三夫人就要走,但是被二夫人一把拽住了。
“你给我等着,你怕她作甚!”
三夫人往日里将二夫人当枪使,就是因为她的性子直,却也忘了她就是这样莽撞的一个棒槌。
三夫人脸上笑的尴尬,拉着二夫人道:
“二嫂,咱们就别在这儿添乱了,你侄媳妇院子里一大堆事儿呢,想来改日再来侄媳妇。”
二夫人只觉得三夫人胆怯弱,此时梗着脖子,拽着三夫人不准她走。
“你不必怕她,今日我必要让她将这十年里的八万两银子都拿出来不可!”
三夫人就差翻白眼了,偏偏给二夫人使眼色,二夫人不懂。
谢德音才不理会陆家的这两位婶婶心中的九九,一个贪婪莽撞,一个佛口蛇心笑面虎。
“既然二婶起,今日是要好好算一算,否则侯府这样大的亏空,我还真不敢接手中馈。”
她抬眼了一眼青黛,青黛便将一部分侯府日常开支的账册搬到了二夫人的面前,拿来算盘放在了谢德音的面前。
“先算二婶院里的吧,二婶院里的丫鬟婆子都是二婶当年陪嫁的,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六个,还有粗使丫鬟五人。单管事的嬷嬷就有三人,这些人的月钱都是由侯府的账上支出的,一等丫鬟月钱二两,二等丫鬟是一两,三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