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沉默良久,想到出长安时,陆修齐问她何时归的神色。
他,他不愿强迫她。
却从未,不会强迫她。
人总是会变的,谦谦君子手握权势久了,也可能成为权势下獠牙的凶兽。
好一会,谢德音才道:
“那就不去杭州。”
长风微怔。
“夫人要去何处?”
谢德音着怀中睡着的昱儿,低声道:
“去一个旁人不知道的地方。”
......
北边战乱,烽烟四起,早已断了音信,便是谢家的商铺也都无法通信。
往南倒是顺遂,前几年的战乱,一切也都慢慢的在恢复。
快到杭州的时候,谢德音带着昱儿还有金子元宝以及长风,乘船离开。
她已提前告知过母亲和二哥,至于青黛,谢德音将她留在了母亲的身边,趁着这次回杭州,让母亲为她寻一门亲事。
大概一个月后,谢母在杭州收到了谢德音报平安的来信。
在到她一切安好后才算放心下来,青黛奉茶进来的时候,见谢母着信,脸上有笑意,青黛双眼晶亮,问道:
“是不是姐有信儿了?”
“嗯,她到闽州了,报平安呢,昱儿很喜欢那边,那孩子,还没见过大海是什么样子。”
青黛神色怅然若失,她很想跟着姐,可是姐却执意让她嫁人。
“姐以后还会回来吗?”
谢母微怔。
并没有听女儿过要回来的话,谢母这才意识到,阿音离开长安不是想来杭州,仅仅是想离开长安而已。
那个承载了她许多伤心的地方,只怕她再不想回去了。
周戈渊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老者收了针,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眼睛微动,便道:
“感觉如何?”
周戈渊想要坐起来,那老者扶着他的胳膊道:
“不急,你躺了两个月,如今毒还未解,还要卧床静养。”
周戈渊听着两个月时,眉头紧皱。
此时,长宁进来了。
在到周戈渊醒来的时候,长宁大喜过望。
“王......主子,您终于醒了!”
周戈渊张了张嘴,依旧不出话来,老者道:
“你中毒太久,且又急火攻心中毒颇深,能捡回条命来,已是万幸,至于开口话,或许日后毒素除净,或许还有希望。”
周戈渊目光向了长宁,深浓的眸子黑沉沉的,似在询问。
大夫知道这对主仆似有话,便离开了。
长宁知道王爷的担忧,道:
“那日王爷急火攻心之下昏死了过去,军中医士束手无策,属下别无他法,只能带着王爷南下求医,只是无殇门对属下下了追杀令,属下怕牵连王爷,便让副使带着主子在洛阳等候,属下回了一趟长安,将王爷放在栖兰筑的人皮面具拿来,这才躲过了追杀。
属下试图联系皇城司原来的部下,才发现皇城司的暗哨早已经被无殇门给毁了。恰好这时遇到这位大夫到王爷昏死,他可以一试,只不过他着急回乡,属下只能随着他一路回乡,由着他给王爷治病。”
周戈渊撑着手臂坐起,拍了拍胸口。
长宁知道他在问,他心中挂记的那人。
“陆修齐并非娶夫人,夫人的父亲病了,夫人带他回杭州求医了,许是婚事推后了。现在皇城司暗哨几乎全被毁了,讯息闭塞,朝中事,江湖事,俱不知晓,请王爷责罚。”
长宁神色惭愧。
周戈渊并没有怪罪他,皇城司的存在,本就要依附朝廷才行。
如今长宁不在朝堂,且掌权的是陆修齐,他怎么可能允许皇城司下面的人存在。
权势滔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