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首接下楼，往区外去。

洛商司要离开，正好这个时候也不早了，他们在区外话很合适。

常宁往前走着，洛商司同她一起，走在她身旁。

常宁未出声，他亦是。

就这般，两人一路无声到区大门外的马路边。

常宁脚步停下，转身着他：“你吧。”

常宁神色淡静，如对任何一个熟悉的人一般，平和，安稳。

洛商司着她眼里的清亮明静，未有任何刻意的疏远，也未有任何的不悦，今日中午的谈话并未让她有一丝不满。

甚至，相反的，她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不再纠结许多，不再执拗许多，她放下了许多。

她对他便如对她的同事，自然，寻常，未有一丝多的心思。

洛商司着她这样的转变，愈发的坦然，他：“今日中午我一些话的不对。”

一开口便是极好的承认错误的态度，让常宁怔住。

但很快的，常宁诧异的眼前的人，然后这诧异极快的转变为怀疑，她不确定的：“你……你怎么了？”

是的，他怎么了。

他之前是全然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一向果决，一不二。

很强势，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每每都谈到绝境，谈不下去。

但今夜，此时此刻，距离白日他们的交谈仅过去几个时，就短短的几个时，他便忽然转变了想法。

他的一些话不对。

这意思便是，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可是，他怎么会自省？

这不该是他洛商司才对。

他不是会自省的人，或者，他会自省，但不会在这样短短几个时内便自省。

并且自省后，便极快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当着她的面。

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一刻，常宁着眼前这和自己仅仅相隔半步远的人，眉头微蹙，只觉这不是洛商司。

真的不是洛商司。

他太奇怪了。

是的，奇怪。

莫名的。

洛商司着她眼里的种种神色变化，：“你走了后我想了许久，我觉得你的一些话很有道理。”

“我们该保持距离。”

依旧是这低沉的嗓音，但这嗓音却不见以往的冷漠，未有情绪，他有的是低缓，斟酌，考量，可以转圜。

不是一言堂。

他就似变了个人，变得完全不是那个果决强势的洛商司了。

常宁听着这样的声音，这明显和以往不同的嗓音，再听着这样的嗓音出以前从不可能的话语，常宁只觉心跳都跳的快了些，有着隐隐的不安。

洛商司的这般转变，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洛商司，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