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泡好了。
碧螺春带着清苦的茶香,闻延舟端起茶杯,久久没有入口,就这么着清澈的茶面,想着什么。
薄瓷不隔热,高温烫得他的指腹通红。
岫钰手指叩叩桌面:“舟儿?”
闻延舟将茶杯放下,低声:“找个时间,我要去趟法国。”
……
楼藏月和商时序从医院离开,己经是凌晨三点多。
因为徐行之告知他们的情况,楼藏月的心情很好,毫无困倦之意,出了医院也没有急着坐上车,还想在空无人烟的街道上走走。
商时序自然是陪她。
司机便开着车,在他们身后缓慢地跟着。
楼藏月吹着夜风,双手背在身后,沿着脚下白色实线,倒退着走。
这个时间,路面无车,不用担心太安全。
她打量着商时序,他离开宴会厅后,在西装外加了一件长风衣御寒,可能是在国外生活的时间长,他身上很有法国绅士的优雅感,和浪漫感。
她问:“你的行李呢?”
商时序道:“送去酒店了。”
“哪个酒店啊?”
商时序挑眉,觉得她这话问得多余:“你住哪个酒店,我自然就住哪个酒店。”
“哦~”楼藏月嘴角一弯,“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现在不住酒店了,我住家里,所以你现在是一个人住酒店~”
商时序笑,自然地以为:“奉贤镇吗?我也应该去祭拜一下你的养父母。”
“不是奉贤镇。”楼藏月道,“年前我不是把顾家的老房子,从闻延舟的手里要回来了嘛,己经整修好,我今天刚让人把我的东西搬过去。”
商时序的脚步微微停顿,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原来是那边的家。”
楼藏月并未察觉异常:“放心啦,我有安排一间房给你,你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的行李从酒店搬过去了。”
商时序淡淡笑:“谢谢,不过你忘了吗?我也是申城人,不住酒店的话,我也可以回家住。”
他指的是,商家。
楼藏月倒真没想起来这件事。
主要是过去三年,她没怎么见他跟商老板联系……当然,也可能是她没到,毕竟她大部分时间是在巴黎,而不是在马赛。
就也渐渐忘了,他不仅是洛菲集团的继承人,还是商老板的儿子。
“那倒也是。”
楼按月转过身继续散步。
她本来就走在商时序前面,这下就从面对面,变成背对着他。
商时序她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脚步,快几步上前,跟她并肩,语气轻了一分:“怎么了?我这话,惹你不高兴了?”
“我哪儿有这么难话?”
楼藏月只是觉得奇怪,“从我决定收回顾家老房子开始,你就不太接受,到现在都没变。”
他可以跟她去住酒店,但不能去住她家的老房子。
楼藏月想不通,他排斥顾家老房子的原因是什么?
商时序对上她疑问探究的目光,却很快失笑道:“我是在等你跟我撒娇,让我跟你回家,来是我套路失败。”
“?”
意思是,他愿意跟她去老房子住,刚才的拒绝只是跟她开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