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揽月湾主卧的门内和门外。
樟月公馆的楼上和楼下。
以及,揽月湾客卧的床上和床下的地铺。
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
江南知道,傅司珩一直站在卧室门口。
但她却没有再去开门。
她想,今晚留下傅司珩或许就是个错。
以后这样的接触,她也不希望再有。
外边没有月亮。
江南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似乎闭上眼,就能到傅司珩那张苍白无措的脸。
果然,心疼与心软,只要开始,便会变本加厉。
而那个狗男人,永远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心软。
她轻轻把念念抱进怀里。
闭上眼,压下心里所有的波动,直到再次归于一潭死水。
次日一早,陆鸣偷偷摸摸从房间出来,正准备出去买早餐哄哄苏青高兴,出门就到了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傅司珩。
保姆阿姨就站在他身边。
原本,陆鸣还以为是保姆阿姨正在指导傅司珩做饭。
却不想,竟然是傅司珩正在交代保姆阿姨,做饭的时候需要注意的地方。
从食材,到调料,从火候,到摆盘,几乎样样都交代得事无巨细。
陆鸣站在厨房门口,嘴张得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为了讨好老婆,学个做饭这种事,不算稀奇。
稀奇的是,傅司珩这么个人,竟然比保姆阿姨还专业。
这人可是傅司珩啊!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啧啧啧,行啊你司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专门去学过呢。”
傅司珩白痴一样他一眼。
保姆阿姨笑着向陆鸣,“我们先生就是专门去学了的。”
陆鸣震惊,“不是,你闲得?”
傅司珩沉默着没话。
只是垂眸切菜的动作格外认真。
莫名的,陆鸣觉得傅司珩的心情不算太好。
他讪讪闭了嘴,挽起袖子进了厨房打起了下手。
傅司珩心情确实不算太好。
不是因为江南后来再一次把他关在门外。
而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个梦,让他到现在心脏都还在一缩一缩的疼。
他想,只是做梦,他都疼成这样。
那她那时候,该有多疼?
她现在,又该有多疼?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
可江南的腿,到现在还是动动就会肿。
行动不便就算了。
就连吃也吃不好。
清汤寡水,少盐无味的。
这种东西,吃两顿都会烦。
而她以后,不知道还要吃多久。
傅司珩只觉胸口一阵阵发闷。
他是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觉到。
她那晚的那一跳。
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又是经历了多剧烈的痛苦后,才能做得那么决然。
傅司珩的心情不好,使得陆鸣也不敢随便开口。
一大早厨房里忙忙碌碌,竟是一个开口话的人都没有。
直到,一阵门铃声响起,这一早的安静与沉闷,才被打破。
傅司珩搅动粥的动作顿了一下。
旁边保姆阿姨下意识往他这边了过来。
这段时间,一般这个时候来敲门的,就只有一个人,蒋旭。
保姆阿姨轻咳了一声,“我去开门。”
傅司珩轻嗤一声,“你平时都是这样门的?”
保姆阿姨动作僵了一下。
没来由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