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冯盎对儿子的遭遇伤春悲秋的时候,那边陈叔达和萧瑀也聊上了。
萧瑀在陈叔达坐下以后,调笑道:“没想到啊,你居然丝毫没给冯盎面子。”陈叔达面无表情的瞥了萧瑀一眼,十分澹然的道:“我为什么要给冯盎面子?”萧瑀愣了一下,迟疑着道:“我没记错的话,你陈氏也吃着海运这碗饭,你这么不给冯盎面子,不怕冯盎砸了你们家的饭碗?”陈叔达这次连瞥都没瞥萧瑀一眼,依旧澹然的道:“陈氏是陈氏,我是我。陈氏是吃的海运那碗饭,但我吃的却是朝廷这碗饭,我得先保住自己的饭碗,才能保住陈氏的饭碗。如果我保不住自己的饭碗的话,那陈氏还能不能吃上海运那碗饭重要吗?”萧瑀一下子被陈叔达这话怼的没话讲了。
确实,人得分清楚主次。他们是先吃了朝廷这碗饭,才有海运上的饭吃的。
如果连朝廷这个碗都端不稳,那就没资格再端其他的碗了。他们背后是有世家豪门撑腰,是借着世家豪门庞大的体量挤开了其他竞争者,从漕运和海运中分了一杯羹的。
可分到羹的人多了,又不止他们两家。而至今端漕运和海运这张碗的世家豪门中,唯有他们端的最稳。
而他们之所以能端的这么稳,没有任何人敢觊觎,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大唐的宰辅,不仅能通过世家豪门的手段去针对对手,也能通过官方的手段把对手拿捏的死死的。
如果他们没这层身份的话,那就没人会怕他们,今时今日博陵崔氏所遭遇的一切,很有可能也会发生在他们的氏族身上。
冯盎在夹在他们和李孝恭等人中间的时候,也不会伏低做小,说尽好话,而是会全方位的倒向李孝恭。
虽说冯盎在说话的时候仍旧向着李孝恭,有点得罪陈叔达的意思,可这恰恰证明了冯盎是个聪明人,会做事,会说话。
要知道,如今的天下可是大唐的天下,也是李氏的天下。李氏的第二代掌门人就在大殿的正中坐着呢,在李氏的人和陈叔达起了冲突以后,冯盎要是采取两不得罪的方式处理问题,看似最后谁也没得罪,实际上却把大唐最大的那个得罪了。
不得罪李氏的人,只得罪陈叔达,恰恰是最妙的解决办法。一来向李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让李氏的第二代掌门人看到他无论在任何事情上都会站在李氏一边。
二来将李氏高高的抬起,将陈氏踩了一脚,避免了陈叔达和李孝恭因为口角结成死仇。
纵然李孝恭会因为今日的事情对陈叔达产生不快,被他这么一调和,李孝恭也不会兴师动众的去报复。
毕竟,面子他已经帮李孝恭赚回来了,李孝恭再心存芥蒂,去报复的话,那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而李孝恭不管是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只要稍微有点政治头脑,都不会因为这种已经争回面子的事情跟陈叔达一个重臣大动干戈。
虽说以陈叔达和李孝恭之间的交情,以及双方在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还不至于为这种事情大动干戈。
但冯盎一个不了解京城各种内情的外藩,能在他们双方产生矛盾的第一时间就想出这种解决办法,还是相当厉害的。
萧瑀认识到自己没有分清主次,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冯盎今日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暗中可没给你留面子,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陈叔达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萧瑀道:“人家一个国公,还是手握重兵的外藩,是我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吗?”你怕是对我的职权有所误解吧?
我是宰相不假,可大唐不止我一个宰相。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些做宰相的,虽说是一人之下,但实际上能骑到我们头上的比比皆是好吧?
我们要是太嚣张的话,会死的很惨。萧瑀听到这话,翻了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