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运-8从低空滑降在京郊某军用机场跑道上。
飞机轮胎接触地面产生的震动将秦飞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世界。
和安若素走下旋梯,秦飞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
“走啊!”
安若素看到慢吞吞走在后面的秦飞,回头朝他招手:“你怎么像上刑场一样?”
秦飞苦笑了下,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去见三安若素的爷爷,那位军界德高望重的老将军。
他曾经渴望知道父亲的一切,现在是很好的机会,没有人比安老更清楚203部队的历史,还有那些锁在迷雾中的真相。
安若素让他去京城见安老爷子,起初秦飞是兴奋的,甚至想过是不是可以直接询问父亲的往事。
他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任务?
后来又出了什么事导致成为叛徒?
现在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还活着吗?
这一切,都是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问号。
只是当机会来临的时候,自己却有种说不清的犹豫。
真相往往就是一只密封存放的盒子,秦飞害怕打开时里面却装着一条毒蛇,反过来噬咬自己一口。
“秦飞。”安若素回到秦飞身边,“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如果你真的不想见,我可以找个借口,就说你时间比较急,所以回家去了,我想爷爷会明白。”
“既然来了,就见见吧。”秦飞说,“我也很多年没见过安老爷子了,他老人家身体还好?”
“好得很,都快活成老顽童了,天天跑出去钓鱼。”
俩人走出不远,就看到一辆停机坪边上的军牌桑塔纳旁有个士官朝这边挥手,然后朝他们跑过来。
“小葛。”安若素说:“爷爷的司机。”
很快便上了车。
桑塔纳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穿行,未几,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来到一处四合院。
此处动中取静,毗邻京城权力中枢地带,看上去,小院并无特别豪华之处,反倒显得有些简朴低矮,到处绿蔓盈墙,却环境清幽,多了几分肃然。
刚进门,就看到几个勤务人员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忙碌,小饭桌就摆在架子下的树荫里。
见有人来了,忙得团团转的勤务人员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秦飞?这不是秦飞吗?”
一个年近五十的妇女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秦飞,又看看旁边的安若素,惊喜地又叫了一声:“素素你怎么和秦飞在一起!?怎么回来都不事先通知一下?”
这名妇女背着光,秦飞有些看不清她的容貌,但能嗅出她身上那种军人的味道,而且依稀觉得这人眼熟。
她穿着常服的裤子和衬衫,外套已经脱掉,卷着袖子,头发齐耳,简洁又整齐。
“妈,是爷爷让我把秦飞带来的。”安若素回到家,女军官的气质立马转变成邻家女孩,上去抱着母亲的手撒娇,“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你这个丫头!回来就想着吃!等等,就好。”
秦飞马上意识到,这就是安若素的母亲铁毓,当年在大院里,安若素的父亲和母亲都住在院里,和自己一家人十分熟识。
据说父亲秦安国和安若素的父亲安援朝也在一起参加过反击战。
“铁阿姨好!”秦飞赶紧礼帽地问候道。
“你真的……”铁毓上前,抓住秦飞的双手,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去,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眼里忽然有些湿润,“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不过样子没变。”
顿了下又问:“你妈妈呢?我那少琴妹妹还好吗?”
“还好,她在老家,当医生。”秦飞说。
“还是老本行啊……”铁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