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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此言一出,桌旁变得静悄悄的。
赵鑫瞪着一双满是惊愕的眼睛看看老何,又看看秦飞。
许久,赵鑫忽然大声笑了起来:“老何你开国际玩笑吧!”
他指着秦飞。
“他差不多就跟我同年兵的上下,我是一级士官退役,他估计也就是二十多岁,怎么可能!?”
也难怪赵鑫惊讶。
这是和平年代,哪来的仗打?如果说是武警,也许还有机会出一些反恐任务,但是陆军?那简直不可能。
老何眼中锋芒忽然消退,又变得浑浊起来。
“啊……也许是我猜错了。来来来,吃菜,今天啊,难得碰到你们俩个退伍兵一起在这里吃饭,这顿我就请了,这么晚了,也没什么生意了,咱们就好好喝几杯,算是新兵老兵一起聊聊,我也很久没和战友们聊过天了。”
秦飞心底十分明白,老何是看破不说破。
也许他也猜到秦飞不是一般的士兵,作为一名老兵,在某种程度上敏感性是比较强的,也许他猜到了秦飞的特殊身份,也知道不能说,不可说。
“不不不,这顿我请。”秦飞笑着说:“没道理让老兵请新兵。”
老何想了想,也不坚持,三人端起酒杯,重重地碰了一下。
“为什么干杯?”
“为了……”赵鑫歪着脑袋想了想:“为了那段绿色年华吧!”
老何想了想,沉声道:“为了那些……为了那些为了共和国,长眠在战场上的军人们。”
“为了牺牲。”秦飞点点头。
喝了酒,秦飞夹了口菜,问道:“老何,你原先在哪个部队的?”
“老何啊?他是功臣呢!”一旁的赵鑫抢先发话:“他打过仗,在南疆那边,1984年,第一批两山轮战的部队,他是三等功臣。”
说着,看了看老何的腿。
“他的腿,就是那时候负的伤。”
“少给我吹。”老何白了赵鑫一眼,不过能看出,他对赵鑫还是挺喜欢的。
转向秦飞,老何道:“我是84年119团的一营二连的,后来在者阴山战斗中负伤,就送回后方治伤了,伤好之后我就退役了。之后在老家安排进了个国企,没想到九十年代末又下岗了,之后一直打工,前两年孩子她妈去世之后,我就来到她大学所在的这个城市里,开了个小饭馆,也算是离孩子近一些,方便照顾。”
老何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将几十年的岁月一笔带过,但秦飞还是嗅出了其中的沧桑和艰难。
丧妻、下岗、打工、开饭馆,对于一个残疾的功臣来说,付出和收获之间似乎没有被划上等号。
他的心底微微一颤。
“老何,我想问一件事……”秦飞端起酒杯,“在问之前,我先敬你一杯,因为你是英雄。”
老何拿起杯子和秦飞一饮而尽。
“什么英雄……”老何摇头道:“我不是英雄,那些躺在麻栗坡陵园里长眠的战友才是英雄,跟他们比,我算什么?”
秦飞默默地点了点头,又道:“你后悔吗?”
“什么后悔?为什么后悔?”老何看着秦飞:“也许有人觉得我很不值得,就像现在这个和平年代里,很多年轻人都觉得当兵的是傻子,也没有当年那种崇拜军人的情节,觉得当兵是白白浪费清楚,很不值得,有时间去当兵卫国,不如去做生意,去赚钱,没必要替国家卖命,他们觉得这是一种‘聪明’的做法,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
“还记得部队里面唱的那首歌吗?”老何问。
“哪一首?”
“说句心里话。”老何说罢,轻轻地吟唱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