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什么道理,我为何要让他们?就因为他是我二叔?没亲自斩了他,已是顾念着血脉亲情了,老头你别奢望太多。他既然做下了那样的事情,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嬴双城闭上了眼,不忍见这一幕。心想嬴冲今日之举,又何尝不是对祖父嬴定的报复?
嬴定他不是很在意武阳嬴氏的存亡断续么?那么嬴冲就要让他亲眼看着,看这一族陷入到覆亡之境。
所有的祸根,在向葵儿被逼死,嬴冲武脉被废,嬴定却选择默认,甚至纵容嬴非篡夺兄长爵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埋下了。
嬴定倒是对长孙顾念,想要保住他的性命,可对于嬴冲而言,哪怕是死在对头手中,也不欲如嬴定想的那样,窝窝囊囊的活下去。
似这般兵法超群的人杰,又岂会甘于平淡?
他现在倒也看开了,武阳嬴氏虽已倒了,未来却有安国嬴氏这另一株遮天大树在其尸骨之上崛起,且更强壮,更有力,吸取了原本武阳嬴氏的精华与养分,而弃其糟粕。
嬴月儿却是有些不忍,有心为嬴定打抱不平一番,可随着嬴冲刀子般的目光瞪来,她还是明智的闭上嘴。
她知什么时候能胡闹。什么时候该听话。看父亲这副模样,还是不要招惹为佳。
至于曾祖父,她虽是心疼,可对于嬴世继父子也很是不爽。心想那嬴世继等人死了最好,曾祖父就可放下负担,全心全意待父亲好了,
虞云仙则是唇角微挑,愉悦的笑着。这一刻的嬴冲,让她尤其满意。至于嬴定,她早就不满这老头已久,实在是糊涂的可以。
又暗觉遗憾,若当年的嬴神通,有着嬴冲这等凌厉的手段,无所顾忌的狠辣。又何至于落到被人背后捅刀,兵败身死?
郭嘉则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这是主君的家务,并无他置喙的余地。只希望这嬴氏之事,尽早结束,主君可了去这心魔与破绽,全心全意对待接下来的争龙之局。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么?这真是报应——”
此时嬴定的虎目中,竟留下了两行浑浊的血泪:“罢了,是老夫对不住你,对不住葵儿。”
嬴冲默默无声,看着嬴定心灰若死的模样,心中不禁微生悔意。想着刚才那些话,他其实不该说的,竟然将祖父他刺激到这样的地步。
可随即他就又听嬴定说道:“冲儿你素有报国之志,瞧不起世继与元度他们。可老夫只问你,你现在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匈奴南犯,二十万寇军在前,你却将麾下军力,用于与武阳嬴氏间的私斗。可知这一战下来,武阳城下会死多少人?要耽误多少时间?可想过那汤神昊,是否会趁机逃脱?想过那彭莹玉的大乘军,会否在你与武阳嬴内耗之刻,突破楼峰口?”
听得这句,郭嘉就暗道不妙,嬴双城也是面色煞白,心中则大骂不已。这个老头,真是糊涂透顶!这时候说这些,岂非火上浇油?
嬴冲则微一楞神,心想祖父他,竟然是这么看待自己的么?这可真有意思。
居然还未死心,要以大义相责。
他却并无争辨之意,只彻底挥去了心中波澜,淡淡笑着:“祖父可稍安勿躁,何不看看,我那两千铁龙骑在何处?”
嬴定闻言微惊,目光四下扫望,之后果未望见铁龙骑的身影。
嬴冲则往那南城方向看去,唇角微挑,心想他破这武阳城,根本就无需费事。
时间只半日足矣,又怎会耽误了之后的战事?
郭嘉见状,不禁是以手抚额,主动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简直就不忍直视,心想这个祖父,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孙儿了。
主公他若无足够的把握,又岂会轻易动手?且嬴冲打这武阳城的主意,又岂止是为了私怨?
正因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