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世子夫人扶着差点喘不过气的世子,坐了刘内监之下的两把椅子。
她现在没空跟赵花锦理论座位的问题,赵花锦说得没错,此时应该养精蓄锐,一会儿房婆子被提来才好为自己辩解。
赵花玉一直跟在世子夫人身后,见状也想在左边最下首坐下,屁股还没着地,就看到了二房、三房等人冒火的目光。
她在府里再得宠,也不敢明目张胆越过自己的长辈,只好老老实实地在世子夫人身后站好。
二夫人见世子夫妇不帮自己,顿时没了气焰,又见只剩了三个座位,连忙偷偷拽赵二郎衣角,夫妇两人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下。
只剩下最后一个座位。
按照长幼尊卑的次序,赵三郎正打算过去坐下,忽然接到赵花锦冷冽的目光。
他微微启唇,两撇小胡子抖了抖,到底没说出话来,乖乖地回到三夫人身边站好。
剩下一个位置,是赵花锦留给赵五郎的。
如今五郎夫妇是公主的生父生母,自然也尊贵起来,赵三郎没那么不识趣要触这个眉头。
他暗暗看向世子夫妇,他们一个面容恼怒,一个眼底阴沉,看来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十二这个丫头了。
他心里暗暗得意期待,该给这个不懂尊敬长辈的丫头点颜色看看!
“滚进去!”
门外传来赵五郎怒不可遏的声音,一个胖大身影连滚带爬地进来,身上捆着密密的麻绳使她看起来像一只包得太满的粽子。
还是肥肉馅的。
赵花锦看房婆子头发凌乱,再看赵五郎一脸怒不可遏,便知人在押过来之前一定发生过争执,多半是这婆子出言不逊。
果然,房婆子看见坐在厅中的世子夫人,登时像见了救星,“大夫人救我!我是大夫人的陪房,五老爷上来就捆我,这分明是不给大夫人颜面啊!”
世子夫妇仗着嫡长身份欺压其余四房,这些伺候的奴才自然有样学样,房婆子丝毫没把五房的人看在眼里。
要不是赵五郎亲自去押她,今日她决计不会来。
世子夫人蹙了蹙眉。
这话在自家人面前怎么说都无所谓,当着刘内监的面房婆子大剌剌地说出来,难免叫人笑话直郡王府家宅不宁。
她伸手甩开房婆子抱住她脚的手,侧过身子避嫌,“房妈妈,十二说昨日你在后花园的池塘边把她推下了水,可有此事?”
“没有,绝对没有!”
房婆子的目光迅速在厅中扫了一圈,看到刘内监坐在左手第一的位置,顿时明白了什么,“我昨儿本该帮夫人在前头招待客人,可是吃坏了肚子在床上躺了一日。大房院里伺候的小丫鬟们都能作证,我可一日都没出门!”
房婆子是世子夫人的心腹,她说自己一日没出门,难道大房院中的人敢不帮她隐瞒?
这等于是死无对证了。
世子夫人假惺惺地问赵花锦,“十二,房妈妈的话你都听见了,要不要让我院中的丫鬟也来问话,证明房妈妈的清白?”
大房的丫鬟婆子都是世子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谁敢反口?
二夫人眼珠一转,乐得做个人情,“这还用问么?只怕是十二病糊涂了,或者是一不小心落水吓疯了,才会胡言乱语。”
眼看世子夫人那边占据上风,罗氏不禁站起来道“大嫂,恕我说句不恭的话,你院中的奴仆都听你的吩咐。不管是九姑娘或是你,他们怎么肯指认呢?”
“娘。”
赵花锦从座中站了起来,刘内监不禁多朝她看了两眼,她嘴角扬起狷狂笑意,真有些像病得疯魔了。
偏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好像能看透在座所有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