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记在心里。不过让我去投靠朱颐垣,还是不行。”
阎尔梅怔了怔,他知道谢迁有点任侠尚气,但生死攸关的事情,可不能由着性子来。
“谢指挥使,现在山东义军的声势就属朱公子那边,过去跟他联手,他也不会慢待你的。”阎尔梅耐心劝解。
可谢迁绷着一张脸,半晌不说话。
不管怎么讲,当初自己都想把朱家父子当成摆设,后来虽然大方把他们留在了淄川,但这个过节还在。
更何况俺老谢自己就不能闯出一片天地?
那么多清兵围困自己,都没把他弄死,只能证明他福大命大,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阎先生,不用多说了,俺老谢决定向东进军,先打这里!”
谢迁把手放在了登州方向。
“弟兄们,清廷没把咱们弄死,咱们反过头,就要弄死他们!”
“走,随着我出发!”
就在阎尔梅的注视之下,这样一支破破烂***乞丐还不如的兵马,真的出动了。
他们看起来一钱不值,但不要忘了,这些人都经历了数月的围城战,是真正九死一生的狠人。
他们如狼似虎,扑向登州方向,那里的清军只能自求多福了。
此时山东的抗清形式,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甚至连福州的隆武皇帝都听说了。
能传的这么快,也跟叶廷兰的卖力气宣扬有关系。
朱聿键听说之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尤其是听说领头的还是一位宗室,他更是喜出望外。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我大明人心不死,朱家尚存英雄……山东还在抗清,我们要是能收复江南失地,遥相呼应,光复北京也指日可待啊!”
朱聿键兴奋了一个晚上,但是第二天他就冷静下来了。
此刻的他,捏在郑家手里,就是个傀儡,想要派兵北上,根本做不到。
朱聿键思前想后,把兵部侍郎叶廷秀叫来。
“叶卿,你是山东人,据说那位宗室和你还有亲戚,你辛苦一下,北上山东,联络他们,共图光复大业。”
叶廷秀连连点头,“不期山东父老,竟然能如此勇烈,臣自当北上,只是有两件事放心不下……其一是陛下势单力孤,郑家并非善类,需要陛下妥善保全。其二,臣孤身一人只怕也不行。臣打算邀请武选司主事顾炎武一起北上。”
顾炎武在士林已经相当有名气,博学广识,非同小可。他母亲刚刚去世,在家守丧,不然也就到福州为官了。
叶廷秀却是知道,顾炎武是看不上郑家,故此才不愿意与之为伍。
国难当头,岂能因为母丧就真的退避林泉,不问世事?
须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宁人兄,随我动身吧!”
顾炎武年过三十,因为母亲刚死不久,显得十分憔悴邋遢。
他怔了良久,只默默道:“山东那地方,离着鞑子太近,成不了大事。”
“不然。”叶廷秀笑道:“我的堂弟已经给我送来了消息。那人准备立足沂蒙山区,推行均田之法,放手发动百姓,他讲人人皆有田亩,兵为子弟兵,官兵一致,释放奴仆,消除贱籍。”
“什么?”顾炎武大惊失色,“他,他还说什么了?”
叶廷秀一笑,“他还说了,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宁人兄,我以为你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振聋发聩,如今思来,似乎有些浅薄了。”
顾炎武猛地扭头,“你是说不做这些事情,凭什么让百姓一起挽救危亡?”
叶廷秀用力颔首。
顾炎武再度沉吟,终于点头,“看来我只有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