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的两个玉球,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动作,但是,起码,张无悔有了和冯盎说话的底气。
“来了?坐吧!”坐在主位上的冯盎微微睁开了眼睛,毫不避讳的将这座官府原先的主人张无悔安置在了客人的位置上,反客为主,掌握了主动权,不过,如果是一般人,也就这样了,可是作为看透了冯盎内心不安的张无悔先生,面对这种情况,其实是觉得有些好笑的,而且张无悔对表情控制的一直不是很好,一个不好,就笑了出来。
冯盎皱了皱眉头,冷声道:“笑什么?老夫有什么值得你笑的地方?”
张无悔忍住了发笑,正色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做的官太大,地位太高,年龄太老,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地位的确是高,高到了下官不得不仰视,但是,下官至少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而冯公却不可以了,明明心中担忧不已,坐卧不安,但是,在下官面前,却还是要保持礼仪,看来做大官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啊!”
冯盎冷冷的看着张无悔,继而冷笑道:“小小年纪,嘴却利索的很,却是不知有几分真才实学,能够担当此大任?上任第一天就把岭南诸多豪门士族得罪了个遍,以至于如今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这样的人,却也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张无悔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道:“不敢得罪人的人,才是最好得罪的人。”
冯盎一愣,手中不停转动的玉球停顿了一下,节日接着转动起来:“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你把三把火变成了三把刀,也就难免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了,你可知道你之所以可以存活到今天,还是老夫一力担保,派人保护,否则,你一旦出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张无悔朝着冯盎行了一礼:“多谢冯公救命之恩,作为回报,待苏侯爷来过之后,下官会竭尽全力劝诫侯爷不要对岭南大开杀戒,也会竭尽全力的阻止朝廷平叛大军南下岭南,血流万里。”
冯盎双目圆瞪,左手一拍桌子,张无悔从长安城带来的办公桌就四分五裂了:“竖子!你是在威胁老夫吗!”
张无悔可惜的看着四分五裂回天乏术的桌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这是下官最喜欢的一张桌子啊……冯公何须动怒?下官只不过在说实话而已,下官是朝廷的第一趟代表,苏侯爷是第二趟,第三趟,可就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了,而是,一支军队。”
冯盎瞪着张无悔说不出话来,张无悔却丝毫不在意冯盎杀人的眼光和磅礴的杀气:“冯公,其实你我心中都清楚,我杀了那些人,只不过是给他们提个醒儿,而他们现在的做法,如果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面,陛下会如何想?四年前,陛下还不会怎样,但是如今,冯公,沧海桑田啊,真是沧海桑田啊,秦军五十万才能平定岭南,而大唐,只要十万。
冯公是冼夫人之后,冼夫人乃巾帼英雄,万人敬仰,冯公一族世代忠良,保境安民,是我神州大地不至于四分五裂,冯公功莫大焉!但是……冯公,现在是大唐的天下,这块土地是大唐的土地,这里的人都是大唐子民,关中发生的事情,在这里一样可以发生,山东发生的事情,在这里也可以发生,冯公希望岭南成为第二个关中还是第二个山东?
下官以为,天下不会再有人比冯公更希望岭南的安定,维持现状是最好不过了,甚至冯公希望岭南一直停留在四年前的状态,那是最好不过了,大唐最好也这样,不是吗?但是,冯公,变了,一切都变了,都变了,岭南已经回不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冯公,您明白吗?我们都回不去了!”
张无悔毫无畏惧的直面和冯盎对撞,冯盎的面色越来越狰狞,额头青筋暴露,但是张无悔依旧没有停嘴:“冯公应该多少对苏侯爷有所了解,东西突厥毁于一旦,大半功劳都是来自于苏侯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