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道全的这三句话,虽然都很虚,可实际上,每句话都是诛心。
他冻结了人事调动任命,又开启了数字改革的巡检,这自然是破坏安定和谐。
他开展了整顿新形势下的形式主义工作,这自然就是破坏政治生态。
他破格提拔任用了杜天林,自然是在破坏政治规矩。
这一切种种,可以看做是季道全在旗帜鲜明的向手下那些季系干部们表态,在展示他的占位立场,也等于是在给他们打强心针,让他们放心大胆,不必太在意安江的那些举措,过去如何,现在便要如何。
而且,季道全是想要站在政治的高点,来约束限制他的行动,让他束手束脚。
他甚至都能想见,只怕季道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些季系干部都是眼里噙着热泪,要把巴掌都给拍红了,如今的士气,也是空前的高涨。
程建新沉默不言,不过倒是有些佩服安江了,换做别人,这时候要么是紧张不安,要么是勃然大怒,拍桌子骂娘都有可能,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倒是好心态,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无所谓,该当破坏者的时候,就是要有当个破坏者的勇气!不舍得砸烂瓶瓶罐罐,怎么能盖起干净整洁的新屋!”安江扬眉轻笑,神态淡然道:“开车吧,去镜花庵。”
他此番来齐鲁省要扮演的角色,本就是个搅局者和破坏者的形象,要打破条条框框,要打破瓶瓶罐罐。
倘若因为季道全的几句话,他就畏惧不前的话,那他来此还做什么?
再者说了,琅琊县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顽疾,而是脓疮,已经不是靠下猛药所能解决的事情了,需要动刀子。
“好的。”吴冕当即点头称是,便驱车向镜花庵赶去。
片刻后,车子便来到了镜花庵的门口。
黄墙黛瓦,绿树成荫,青石板铺陈,散发出一种静谧而庄重的古朴之美。
出乎安江的意料,这位理工科博士后出身的凌鸥校长而今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尼姑庵。
安江不由得扬眉轻笑。
难不成真如爱因斯坦所说的那样,科学的尽头是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