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记着昨晚梁子期为难她的仇,所以梁子期一说,她才有了挑衅之举。
可把餐具放过去,她又后悔了。
真是昏头了,靳宴吃了她的面,那才是挑衅成功,否则,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她顾着脸面,下意识要后悔。
靳宴却拿起了她的叉子。
她愣了下。
梁子期脸色稍变。
傅修却觉得是意料之中,很是淡定。
赛车场中,轰隆声越发刺耳。
他们这边观众席,气氛却很古怪。
靳宴皱着眉,用叉子卷了点意面,低头尝了一口。
时宁提了口气,未免暴露紧张,她大口喝着水。
对面,靳宴却抬了头,面色不大好。
时宁觑着他的脸色,说:“有点辣的……”
靳宴淡淡应了声,按铃叫侍应生进来。
他又要了份茄汁肉酱面,还有果盘和小食。
东西一上来,傅荔先凑过来端走一盘薯片,“谁点的?这么懂我。”
傅修说:“你靳宴哥。”
“啊?”
傅荔诧异,随即啧啧,“谈了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说罢,她端着薯条飘走。
傅修看破不说破,将那个夸张的小食拼盘往时宁那边挪了挪。
时宁看着那些小吃,有些不确定。
靳宴,点给她的?
一旁,梁子期看了两眼,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转过了身。
傅修见她走远,嘴角扯起嘲讽弧度。
靳宴目不斜视,“该夸你一句好哥哥吗?”
傅修悠悠道:“好哥哥算不上,不过,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谁给她找不痛快,就是给我找不痛快。”
时宁这才明白过来。
傅修是故意的,替傅荔气梁子期呢。
至于靳宴……
他一早看穿,刚刚大概也是为了给兄弟面子。
她低下头,吃了两颗草莓。
靳宴吃相优雅,不过,半盘海鲜面和一份肉酱面,却都让他扫干净了。
傅修故意调侃:“剩饭比较香吗?”
靳宴:“下回我剩点,你可以尝尝。”
傅修:“……”
时宁很少听靳宴毒舌,觉得还挺有意思。
傅修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常常是平静地捅人刀子。
“我听应承禹说,你一开始没打算来?”
靳宴眸色一凝。
他不经意地看了眼对面的时宁,时宁正在摘草莓蒂。
“白天头疼,晚上好了。”他说。
傅修点头,“挺巧的。”
一起玩了二十多年,靳宴自然懂他的潜台词,不过,他没理会。
他说的是实话。
场上响起一波一波的尖叫和欢呼,fi赛车独有的摩擦声,听得人心头紧张。
傅荔喊道:“最后两圈了!”
时宁看向场中,她漏看好久,已经不太清楚到底谁领先。
观众席上,开始出现整齐的喊声。
“len!”
时宁心里突突的,怀疑这是梁赫野的英文名。
她不断祈祷,千万别是。
然而下一秒,车全体冲刺。
时宁还抱着一丝期望,傅荔已经哈哈大笑:“应承禹这个垃圾,我就说,有梁赫野在,他赢不了!”
“……”
时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坐立难安,一转头,对上靳宴漆黑的眼神。
傅荔的声音传来:“梁赫野怎么往我们这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