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听得有点懵。
这他娘的什么跟什么呐,外人不信自己算了,合着自己在家里都没信誉了是吧?
这样对你亲弟弟礼貌吗?
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不想解释,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了,他把处理好的兔子放砧板上,上了二楼。
反正嘛,二姐是吃货,兔子等会肯定变成一盘菜。
进到单间,李恒坐在硬板床上发起了呆。
说实话,他现在挺头疼。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哎,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了西门庆。
外面那些长舌妇嚼舌根就算了,横竖是管不到。
可关系这么要好的杨应文都防自己跟防賊似的,真真是气死个人。
好,这就算了吧,她们都是外人,靠不住。但二姐你和我是手足亲朋哪,怎么能伤口撒盐?
要搁后世,这算屁大点事,陈子矜那么漂亮,陈家家世那么好,保不准还会被当成吹牛炫耀的资本。
但这年代…
他是真真领教了什么是道德底线,什么叫人言可畏!
眼神漫无目的地在屋内飘忽,某一刻落到了书桌一角,那里摆着一个黑色袋子。
他心里一动,也不知道陈子矜给自己买了哪些学习资料?
是不是和前生的相同?
生怕自个重生带来蝴蝶效应的李恒,慌忙伸手把黑色袋子拿到跟前,速速打开。
探头往里一瞧。
还好。
还好没变,和自己预料的一样,里边全是各科资料书和试卷,还有一本厚厚的错题集。
错题集上全是陈子矜做错的题目,或者她认为非常重要的题目类型。
老实讲,87的时候,邵市这种山疙瘩地方几乎没什么好的复习资料,有本资料书就不错了,一份卷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更何况还是首都四中这种名校的试卷。
上辈子他因为这些资料和卷子,高考分数起码提高有20分,才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在这点上,他对陈子矜一直心怀感恩。
说句她是自己的人生贵人也不为过。
只是可惜,她妈妈和她家里人并不好相处,打心底里瞧不上他,一直闹得不愉快。
陈家是大家族,陈高远兄弟姐妹有5人,都是有出息的,敲锣打鼓异常热闹,据说春奶奶的道场法事要做三天三夜。
这就苦了二姐了,好几次看她郁闷到想哭。
而李恒就无所谓,两世为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事当然是洒洒水啦。
闭上眼睛冥想一番,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成功实现自我屏蔽,心如止水,拿起钢笔,刷刷刷地在本子上续写《活着》。
自己能不能一战成名?
能不能扭转“西门庆”的崩坏形象?
能不能改变家里经济拮据的窘境?
就全指望它了。
秉着这部小说在前世的巨大名气,李恒特别慎重,写得特别认真,每每写完5000字,他都要回过头来逐字逐句逐段地审读检查。
并且要来回检查三到五遍,全程一丝不苟,不准许出现任何纰漏。
当天晚上,熬夜写作到凌晨两点过的李恒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男两女三个小孩打着手电筒在黑夜中四处寻他,口里大喊着“爸爸”,执着地喊了一夜。
李恒惊醒了,泛酸的眼角不知不觉全是泪水。
他意兴阑珊地望向窗外,心里满是惆怅:自己重生了,也不知道他们娘几个在那个时空过得好不好?
…
1987年,农历大年初九,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