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玥的名字,转而叫虎崽。
门内趴着的虎崽老早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进院,在屋内转着圈圈。
又听见主人叫她,前爪搭在床上看浮玥睡着了,自己又跑下去把门扒拉开一条缝。
漆黑的大脑袋有点猥琐地从门缝里偷看,伸着舌头招呼石阎过来。
石阎皱眉,显然也察觉到虎崽的小心,轻轻推开门看见浮玥在床上睡着,呼吸一滞,连忙转开视线。
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搭在门上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虎崽还在用脑袋拱着他,示意他进去看。
石阎个五大三粗、不服就干的汉子,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进退两难的境地到底有多痛苦。
屋内躺着休息的女孩难受地哼哼两声,像是不舒服极了才忍不住溢出来的。
石阎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般给自己打气,一脚跨进门内,闭着眼睛,仅凭听力来判断方向。
虎崽也通人性,用脑袋顶着石阎的手,又用爪子把零零散散的东西扒拉到一边。
还没等完全靠近,极其有存在感的香气就裹上来,被稍烫的体温一烘,简直像掉进了什么香窝窝。
石阎指尖捻了捻,喉间的水汽似乎也被这点温度蒸干,循着刚刚惊鸿一瞥看到的方位,去探女孩的额头。
果不其然,触手就是一片温热。
好在不是很烫。
已经经历过一回她生病受伤的男人,哪怕现在心慌得要命,也能强自保持着理智,迅速判断情况。
转身从屋外打了盆井水,混着柴火灶里给他烧好温着的水,偏凉又不冷的水温。
被颤抖的指尖捏着方棉布浸湿、拧干,而后擦在粉软软的肤肉上。
额头、颈侧、耳后……
再往下石阎就要先一步垮台,好在情况并不严重,擦拭两遍后,女孩就已经稳住了情况。
石阎把她被子掖好,转过身才睁眼,眼底是一片寒凉。
被虎崽引着去找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女孩这段时间吃好喝好,精神头好得不得了,怎么突然就发高烧了。
还是惊厥郁闷导致的。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症状,石阎自然分得清。
虎崽跑在前面带路,一家一家敲开在他家门口嚼舌根那些人的门。
这个村里,或多或少都承过石阎的情。
或是被帮衬过银子,或是在饥荒年间被给过吃食……
恰好,第一家就是借了他银子没还的其中一个。
开门的是石老狗,这家的男人。
石老狗张大嘴巴,愣愣看着站在门口、比他高了一大截的石阎,说出的话无端矮了三分,“石老弟,咋了?”
“如果借了我的银子,是为了给你们多点力气骂我,老狗,我记得你欠了我三两吧。”
……
石阎转身就走,去过的那几户家里传出些什么动静,他都没再理。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逐渐回归正常,不再发烫发红。
只是嘴里一直念着什么……
夜静悄悄降临,淹没门前石阶。
出了一身汗、恰似从水里捞出来的浮玥紧蹙着眉头,唇瓣干涩苍白,比之他刚出去那时,活像被抽去精气神。
石阎一身冷汗,脑子里回荡着那句“不能再继续着凉”的话,大手蜷了又伸直,生动形象解释了什么叫“手足无措”。
床上躺着的女孩好像越来越难受了,红粉色从肤肉里蛮横地生长出来,热气蒸腾得能把人烫化。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真就着凉了。
石阎紧闭着双眼,唇线平直僵硬,指尖颤抖着把女孩身上的衣服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