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中酝酿的咆哮撕裂。
那一双被血染红的眼眸再次在雷飞舟的面前浮现,带着燃烧的火光。
风声的呼啸终于自槐诗的手中掀起。
抡起至头顶的沉重斧刃,再度向着雷飞舟的面孔斩落!
最后的那一瞬间,雷飞舟只来得及捏碎了脖子上的护符。
崩!
斧刃在漆黑的五指之间摩擦出火花。
被挡住了!
有尖锐的指甲自雷飞舟的手指中弹出,在瞬间变作了刀刃一样的漆黑,而残缺的手掌也在瞬间长出了新的骨骼、血肉和黝黑的毛发。
随着嘶哑的长啸,雷飞舟的躯壳在节节拔升,头部的骨骼发出了钢铁扭曲一样的声音,鼻骨延伸,眼窝深陷。
转瞬间,自曾经的伪装下展露出人狼的本质。
在纠缠为一缕一缕的毛发之间,骤然有隐约的电光迸射,只是挥手,便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刺目的残痕,将碍事的舱板撕碎,如薄纸那样的。
狭窄的房间在瞬间分崩离析,就连银色的雾气都在雷电所掀起的狂风之中被吹散了,展露出满目疮痍的血色和残骸。
而另一只粗大了数倍的手掌,则在咆哮之中,向着槐诗的面孔砸出!
缠绕着雷光的拳头砸在斧柄,将槐诗击飞了,砸在了墙壁上,差一点将他砸出了船舱里,抛入海中去。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麻痹感,槐诗剧烈地喘息着,抬起头,凝视着面目全非的雷飞舟“这个打扮不错,你应该早点拿出来的。”
狼化的面孔越发地扭曲。
明显这种状态并非是他想拿出来用就可以随便用的。
众神所恩赐的有限,从不容许仆从肆意挥霍。
可一旦拿出来,便是足以左右战局。
如今,随着他的嘶吼,走廊之中的狼化者们撕裂了墙壁,冲入了船舱,已经将此处彻底包围,而借以藏身的雾气已经消失无踪。
雷飞舟冷笑“我得说,你错过了最后一个逃走的机会。”
“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槐诗重新将剧毒的剑油涂抹在刀斧之上,平静地回答“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逃走这件事。”
雷飞舟愣了一下,旋即,忍不住嘲弄的笑容
“就为了一个nc?”
一个nc?
只是nc而已么?
槐诗低头,看着怀里那一本染着血的字典,没有回答。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想要告诉雷飞舟背后的那位监察官很多人像你一样,成为了升华者之后,便将一切都当做了一场奢侈的游戏……哪怕我们并没有生存在游戏里。
他们会毫无顾忌和尊重地将一切都搞得一团糟,肆意妄为,留下满地狼藉,然后笑嘻嘻地对你说,放松点,这只是个游戏,我并没有打算伤害你,只不过你是个nc而已。
可对于那些因此而死去的人而言,这并不是一场游戏。
死是真实的,残酷又悲伤,令人厌恶。不论体验多少次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它不应该是一个轻飘飘的借口和理由就能抹平的东西。
但归根结底,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只靠软弱的语言,从来都说服不了任何人——否则为何又会存在审判所,又为何会创造出范海辛这种东西?
不知为何,槐诗忽然又一次想起了记录中的那个村庄。
还有那些死去的老人、女人和孩子们——那些失去温度的佝偻身体躺在血泊里,空洞的眼瞳映照着荒芜的世界。
他们无声地死在了六十年前的一场微不足道的斗争里,像是杂草一样。
无人知晓,无人铭记。
除了槐诗自己。
于是,他握紧了刀斧,轻声回答“对,就为了一个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