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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陪着周京淮坐了一会儿,静了好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这么多年不就等着她回来?”
“你如今非要娶她的话,手上的筹码可比当年要多得多。”
“不一样。”
好半晌,周京淮才沉沉的说了三个字。
从前,主动权从始至终都掌握在他手里。
如今却不是了。
更何况。
即便他早就跟多年前不一样了,但他还是想要维持在她心中的形象。
林南猜测周京淮说的“不一样”,大概是指黎小姐已有男友这件事。
但只要他想,从“有”变成“没有”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京淮起身,去了衣帽间。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穿戴整齐。
“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林南试探的问了声。
周京淮没应,但人已经朝外走去。
林南担心,忙不迭的也跟了上去。
庭院里已经铺了一层细细的雪,那株高耸入云的玉兰树已经掉光了枝叶,只剩了粗壮的树干静静的伫立在那。
庭院里很安静。
冬夜的寒风凛冽而过,纷纷扬扬的雪落了一地。
周京淮在玉兰树下站了会儿,还是朝大门外走去。
林南拿着大衣追出来,就正好看见周京淮上了停靠在铁门前的那辆车。
他不放心,也跟着上了车。
车内一片寂静,如同整条寂静无声的胡同。
司机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任何吩咐,他不敢去问后座上的周京淮,只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林南。
向来在工作上八面玲珑的林南,此时只觉得棘手。即便跟在周京淮身后多年,但他还是很难猜到他的心思。
正绞尽脑汁的林南,瞥了一眼身后那位的脸色,脑海中突然掠过什么,连忙吩咐司机,“去海淀。”
他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是当年黎雾中枪的那天。
每年的这一天,周京淮都会做噩梦。
得了确切的吩咐,司机连忙启动了车子。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缓缓停靠在一个高档小区旁。昏黄的路灯下,零星的几颗绿植在抵御着寒霜,随呼啸的寒风晃荡。
不顾林南的阻拦,周京淮径直下了车,迎面而来的寒风将他的衣角吹起。
夜幕之下,周京淮整个人几乎与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
周京淮看着不远处,只依稀亮着几盏灯火的整栋居民楼,想起她那时自己买房的原因。
他当时发火把她关在门外,仍由她穿着单薄的礼服在门外哭了大半晚。到后来,她哭到哽咽的跟他说,说她一直都很乖,不会让自己给她找麻烦……
那时,她敬他,畏他,但也爱着他。
即便她事先不知情,但过后还是跟他道歉,怕自己影响到他分毫。
除了当年太过自负,导致黎雾中了那一枪,周京淮这一生极少有后悔的事。
但如今。
周京淮看着天际无边的夜色,心底隐隐带出了一些悔意。
是明知道好好跟她说,她就会听却直接对她发了火的悔,然后随着又带出了深埋在心底更多的悔。
是当年不曾在意的细枝末节,随着岁月渐渐沉淀成深海的悔意。
周京淮深陷于一段过去根本不能细想的回忆,他整个人困在其中。
直至有一辆黑色的车,径直从他身旁行驶而过,最后在空荡荡的小区门口停下来。
车门打开。
驾驶位上的男人快速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