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又是绝佳,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正如宣国即使有他的兵法在,也有了墨家两位大才的鼎力相助,却也只有能打成如今这样一般。这样的国家即便没有铉影阁与神器的帮助,得胜与统一不出意外也只是稍晚些年岁的事而已,铉影阁与神器只起到了加速作用,而并没有决定乾坤。
而芈筠虽的确性情冲动,但在真正敬佩的人面前还是会收敛心性、冷静听取的,更何况如今的她心情也和申先生是差不多沉重,面对仲将军的开导,自然是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去。
恍惚间,回顾往昔,她仿佛也能理解了,自己真正纠结的不该是战场上的胜败,更不该是宣国一国的输赢。
恰若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般,此时的芈筠猛然想起,自己最开始和兄长与师弟妹们走出墨家,去到寅城,是要向扩军备战的寅侯进上止战治民之策的。可回顾今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也成了个“战功卓着”的军师大将,三面退敌,南北迂回…
想起早已灭国丧种、尸骨无存的邘意,芈筠这才清醒,原来墨家,或者说百家任何一家,其思想目的都应该是为天下百姓求太平的,而不该有国别之分的。即便“以亟伤敌为上”,为的也是尽快结束战争。而不该是成了如今的自己般,对没能守住宣国疆土,对输给炎国、铉影阁及苍禹抱有如此大的成见与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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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还执着于疆界进退与城池得失,甚至还不服输,那么自己和曾经最为厌恶的邘意、常丙等,不也成了是一类人吗?
只见芈筠久久不语后,也如适才的申先生般,终于是仰天长叹了一声出来。
接着,也给自己斟上满满一杯,捏着鼻子饮了下去。
仲梅夫见状,便又是欣慰一笑,便也陪了一杯。
……
日薄西山,余霞成绮。
在这山不高而秀雅、林不大而茂盛,松篁交翠、郁郁葱葱的密林山道之中,却见林叶翻动,竟是又有一人走上了山来。
仲、芈二人听到响声,转头看去。
不久,只见草庐旁的石阶前,果然来了一位身形高健,穿一身脏污且不合身的灰麻布长袍,一头银发披散、长髯及胸的老者。背负着一只有近八尺的巨大木匣,不知里头装着什么东西。只从外貌上看,似乎与仲将军同龄,但却比他精瘦得多,便是也更显老。
见到此人,芈筠先是眉头蹙起,犹豫了起来。
“…常甲?”
然而仲梅夫凝视片刻,居然先认了出来。
“不错,仲兄好记性,竟还认得出我呀。”
常甲闻言大喜,当即抬手一揖。
“常甲?!”
然芈筠在听到来者名号后却是大惊失色。
“这位姑娘是…”
而常甲虽知道仲梅夫有位女弟子,但也正是亲眼在云朱邑所见时得知的。眼前人显然不是白桐,那么又是何人呢?
“这位是墨者芈筠。”
仲梅夫则代为介绍,“据说可是曾与你未军交锋多时啊,怎么如今见了竟认不出呢?”
“原来是芈姑娘,久仰。”
常甲顿时向芈筠也作揖一拜、接着再看向仲梅夫答道,“我二人俱是帷幄之人,我后来又归国而去,从不曾得见,认不出也实属正常。”
“哈,原来如此,那来坐吧,正好有酒。”
“好,客气了!”
顺着仲梅夫的招呼,常甲随即走上了前去,卸下背负着的琴剑大匣,加入二人,坐在了树下一旁。
芈筠看着眼前这一切,却是迷惑不已。
首先,常甲一个多年清修的老道士,为何主动过来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