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人虽然零碎有不少毛病,好歹比他那不成器的弟弟好,没有傻里吧唧地随便叫人骗来骗去,最后还成了杀人犯。” “……你说你和杜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是两边家族有意促成这桩姻缘?据我们了解,仇家也是从商,之前一直在和州这里从事丝织品的来往贸易,经营着和州最大的成衣铺子锦绣绸庄。这几年呢?这几年还在做丝织品吗?” 仇氏没有说话,好一会继续玩着指甲:“这我哪里知道,这几年我嫁到杜家,就是杜家的人,你们要是有什么怀疑,大可以去仇家问他家的人啊。我不过是养在深宅的妇人罢了,我能知道什么东西?” “你是在四年前嫁给杜褚的,刚好是安史之乱结束第一年。当时杜褚正妻新亡,由于那位女子是因为难产而死,故而不曾留下子嗣。在那种情况下,仇家匆匆逼迫你嫁给他,这分明是要拿你做人情拉拢杜家,你心里自然是不甘愿的。他们当时到底想从杜家拿到什么?” “我哪里知道?” 张峒道看着仇氏那拒不配合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你说我们应当去仇家好好问问,这一点倒不用你来提醒,杜旭被杀之前我已经派人去了锦绣绸庄。虽然打听到不少含含糊糊的消息,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格外在意。” “大人不会想说,仇家也染指了杜家的‘菜人’买卖吧?这事儿您可要去问两边当家的,我哪里知道呢?” 张峒道微微一笑:“买卖掺和是肯定的,但是仇家如果只是想从贸易里面分一杯羹,何必弄得这么复杂呢?要知道锦绣绸庄早先早已打通和州乃至淮南道几乎所有高门的商路,与他们合作,对杜家来说应当也是一桩好买卖才是。夫人可是锦绣绸庄唯一的千金小姐,怎么也犯不着用您的婚事来讨好杜家啊。” 张峒道微微眯起眼:“直到我看到一张纸,一切才都豁然开朗起来。” “什么纸?” “您的聘礼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