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那个讨厌的何孝金已经离开,夏辉便上前一步,来到苏臣的面前,开口道:
“你就是苏臣吧,上次夏立山在街上用鞋换鸡,被市场管理员误认为是小偷,多谢你出面化解。
不仅如此,你还买了一只老母鸡让夏立山带回,我们一家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夏局长客气了,那天我上街办事,正好碰见夏立山被几个市场管理员围住,便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并不认识夏立山,市场管理人将夏立山控制住,问这问那,我才知道夏局长被下放到团结圩公社,而且身体又不太好,便出面解围。”
“不怕你笑话,我早已不是什么局长了,而是一个接受劳动改造的坏分子,目前许多人想躲着我们都来不及,你还出面帮助我们。
外面人多眼杂,而且我又是被监督改造的对象,还进屋说话吧。”
苏臣点了点头,提起布袋随着夏辉走进屋里。
夏辉住的地方只有一个房间,室内黑洞洞的,阴暗潮湿,除了床、桌子和几个凳子外,再也没有见到其他的家具了。
苏臣没有想到夏辉一家人被下放到农村,生活竟如此艰苦,远不如农村里的普通农户。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一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这时,夏辉发现苏臣拎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的应该是一些粮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苏臣见状,赶紧开口。
“夏局长,袋里装的是一些高粱,自家种的,您知道我们这里人不喜欢吃高粱,一般都是收获后拿到市场上卖掉,可惜市场上也很少有人要,只得拿来喂鸡。
我知道夏局长是北方人,在你们那里,高粱是主食,所有便将家里的一点高粱带过来了,请夏局长务必收下,高粱毕竟是粮食,如果当作饲料喂鸡,那就太可惜了。”
苏臣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就是让夏辉收下高粱,同时还要让他知道,高粱在这里不值钱,是拿来喂鸡的。
果然,夏辉没有拒绝,他让林春晚收下高粱,开口道:
“高粱可是好东西,在我们老家,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吃高粱,这么好的粮食拿来喂鸡,确实有点可惜。”
“是啊,街上也有卖高粱的,一斤高粱的价格比大米要便宜四分钱,这足以说明,我们这边人不喜欢吃高粱。”
两人谈了一会儿,夏辉便转移了话题,问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
“苏臣,听立山说,令尊大人与我是战友,可我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起来是哪位战友,在我的认识的战友中,并没有姓苏的,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父亲是谁。”
苏臣闻言,笑了笑,开口道:
“家父叫苏东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没有出过团结圩公社,更没有当过兵,与夏局长当然不是什么战友。”
苏臣的话让夏辉感到非常意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苏臣见状便补充道:“几天前,我意外遇见夏立山,通过他与市场管理人员的对话,才知道夏局长一家人被下放到团结圩公社。
于是我便出面,让他们不要为难夏立山,好在这几个管理人都是熟人,就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了。
接下来,我将那只老母鸡买下,让夏立山带回家,可他不愿意收下,于是我便对他说家父与夏局长是战友,过几日将登门拜访,夏立山才收下老母鸡。”
“原来如此,多谢苏臣小兄弟出手相助,目前我们一家处于危难之中,能否生存下去还是个问题,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若我夏某还有出头之日,一定不会忘记苏臣兄弟的恩情。”
“夏局长言重了,这些都是举手之劳,谁没有困难的时候,此事您就不要挂在心上。”